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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工的器官(二) 吐涎不止的女士

文 _ 華景珍

那是一個穿著體面、神態優雅的女士,講起話來輕聲細語,她生病了,朋友把她帶來我這裡。在談起自己病的時候,她泫然欲泣,有點兒激動。

她說四、五個月前開始生病,先是劇烈咳嗽不止,咳得感覺內臟都要吐出來了。看醫生、吃藥也不見好轉。整整咳了快三個月才慢慢好下來。咳嗽好了,卻出現另一個症狀。不停的吐「痰」。

在開始向我訴說病情時,說沒兩句話就用跑的去找包包裡的衛生紙吐痰。然後,她手上抱著一包衛生紙,跟我說話,每講兩三句話,吐一口「痰」。我問她:「妳這樣吐痰的時間有多久了?」她計算了一下說:「差不多兩個月了。」我幫她算了一下,生病大約五個月,咳嗽差不多三個月,吐痰差不多兩個月。

她抱怨的說:「我覺得嘴裡都是黏黏的痰,尤其是上顎,感覺都是痰。吃東西、連喝水都感覺夾著痰,根本就吃不下東西。生這場病到現在,我已經瘦了5公斤。」啊!喝水都夾著痰,真是超噁心的感覺,難怪她吃不下任何東西。

我問她:「妳想想看,最近有什麼事情讓妳很擔心嗎?」她想了一下說:「沒什麼事好擔心啊!要說有就是擔心我這個病。看了好幾個醫生,一個醫生說我胃食道逆流,吃了好幾個星期的藥,半點也沒見好轉。換了一個醫生說我鼻涕倒流,我想應該沒錯,又吃了一陣子鼻涕倒流的藥,也沒有任何改善。醫生,妳說我這是什麼病?」

她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話,我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她講完了。我想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我說:「我覺得妳吐的不是『痰』,而是『涎』,三點水加上延長的延。算口水吧!」她一聽立刻反駁:「可是我嘴裡黏黏的,一定是『痰』。」因為她不認同我的說法,也不細問如此診斷的原因。醫病之間沒有互信,治療就沒有什麼必要。

但是,我還是給了她忠告。我說:「這是我推測的,妳因為咳嗽很厲害而且拖了很久,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可能吃了某些藥傷到了脾臟,脾臟是管『涎』的器官。因為脾臟受傷了,它不能工作了,無法收攝涎唾,才會一直吐口水。」

因此,我建議她,不要看醫生了,也不要吃任何藥物了。每天喝一點「參鬚」茶。讓脾臟慢慢恢復功能。隔了一段時間,她的朋友告訴我,她停止了所有治療,最近情況有見好轉。

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這也是罷工的器官的一個實例,脾臟罷工了。涎本來就是口腔中分泌的黏液,用來滋潤、清潔口腔、攪拌食物等,中醫認為是由脾臟來制約的。現在脾臟出了問題,不能制約口涎,就會像這個人那樣不停吐「痰」。

本來中醫在臨床上醫病,有什麼隔一、隔二的治療。譬如說咳嗽,當然治療肺臟,如果治療肺臟卻總治不好,那麼就會去醫大腸,因為肺與大腸相表裡;如果醫大腸也不見好,就會考慮脾臟的問題。肺是手太陰經,脾是足太陰經,這兩條經絡同樣的名字,會沒有密切關係嗎?在針灸時,經常使用這樣的治法。她那個時候咳嗽老不好,恐怕脾臟就已經出問題了。我是這麼想的。(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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