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周刊|和您攜手,共同走進新的紀元

流金歲月 西部雲林風情畫

?"
採蚵返港的漁筏。

當旭日照上臺西漁港港灣的白色燈塔時,漁港就開始忙碌起來了。陣陣海風吹拂中,幾艘滿載牡蠣的漁船拍著浪噗噗地從燈塔間開了進來。堤岸邊上堆疊著一圈小山似的蚵殼,為漁港增添了特殊的海口風情……

文、攝影 _ 王金丁

最美麗的橘紅留給五條港漁港

夕陽將要墜入海裡時,臺西鄉五條港港灣海水已經開始退潮了。

碼頭上一個老漁夫穿戴好了衣服鞋子,背起竹簍,涉過沙灘往海裡走去。在海風裡,他轉過頭來說:「去抓蝦子啦。」一會兒,身體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在碼頭上,只能看見彎著腰的身影,身後一片蚵棚隨著潮水退去,裸露出來的蚵架,已高過老漁夫的身體。蚵架上半截長時間受風吹日曬,呈現著龍鍾的姿態,下半段因長期浸在海水裡,仍然伸展著年青竹枝的顏色。


夕陽下的大漁船充滿海口風味。

碼頭的堤岸筆直地伸向海裡,長得望不見盡頭。近處,一艘小漁船被抬上水泥平臺,兩個年輕人在船底忙著修護。堤岸兩邊,大小漁筏緊密地停靠著,一隻白鷺鷥拍著翅膀,在暮色中飛過船竿。陣陣海風吹來,船筏互相推擠著,發出寂寥的聲音,碼頭更顯得寧靜了。暮色中,一艘漁船滑進了港灣,泊在岸邊。我興奮地走過去問船上的漁婦今天收穫可好,她一面整理著魚網說:「捕到的魚很少,我們早上從臺南七股過來,準備在這裡過夜。」


臺西鄉五條港漁港夕照。

漁婦上了岸,船竿上的紅綠旗子在風中飄蕩著落日餘暉,太陽把最美麗的橘紅色留給了五條港碼頭後,匆匆隱進了海裡。這時,海邊的蚵棚也被暮色掩蓋了,才想起那位抓蝦子的老漁夫是否已經上岸?

臺西的海口風景


大海螺矗立天地間,是臺西人的精神象徵。

臺西鄉五港村街道上,路旁屋側堆著高如小山的蚵殼,素樸的淨白顏色映得漁村更顯寧靜。從這裡望向天際,臺灣西海岸近在咫尺。往海岸的路上,幾間低矮農舍錯落曠野裡,沿路密布如棋盤的魚塭,養殖的大都是文蛤、虱目魚、草蝦。岸邊偶有持竿垂釣的人影,一群白羽鳥從魚塭上飛過,為單調的漁村帶來點點生機。接近海岸的路口,一座用各種貝類砌築的大海螺矗立天地間,當地人說,那是臺西人的精神象徵。遙望海上,壯碩的風車在天空裡轉動著,那是風力發電的設施,採集著大自然的動力。

臺西鄉位於雲林縣濁水溪沖積平原西部,北以新虎尾溪與麥寮鄉相隔,南與四湖鄉舊虎尾溪相鄰,形成廣闊的淡水與鹹水交會地帶。1970年代,在綿延七公里的海岸線,開發了一千多公頃的海埔新生地。


海埔新生地上的沼澤地。

這片緊靠臺灣海峽的濱海之地,與海保持親密關係,也蟄伏著危機,為水所滋養更為水所侵擾,淹水的噩夢與地層下陷的危機從未真正遠離。海口臺西人相信,上天關上一道門的同時,定會再開一扇希望之窗。於是,他們開始學習與水共生共存,運用生態工法治水,培育生物多樣性的濕地,盼望讓這片土地化身為綠色方舟,成為海角樂園。

沿著海岸往北走,路邊植育著一片防風林,林地旁開闢了幾個生態島。站在生態島上往深處看去,眼前是連綿的沼澤地,遠處一片片的沙地夾雜潮水間。再往北接近新虎尾溪出海口時,出現了一個碧綠大湖泊,湖水隨著天氣變幻著顏色,湖邊圍著似仙人掌的綠色植物,將湖泊點綴得好不熱鬧。走上堤岸,望向海天連接處,幾艘色彩鮮麗的商船正飄浮海上。站在臺灣西部海岸線上,陣陣海風吹來,腳下白色蘆葦紛紛低下頭來,心裡想著,不知那幾艘商船將航向世界哪個繁華的商埠?

忙碌的臺西漁港

站在臺西漁港岸邊遠望大海,藍天下,海水推著白浪一波波從遠處洶湧而來。順著海岸線,臺西漁港毗連五條港漁港,是個小型港灣,一眼就可以看遍整個碼頭。當東邊的旭日照上港灣那兩座白色燈塔時,漁港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臺西漁港的白色燈塔。

陣陣海風吹拂中,幾艘船拍著浪噗噗地從燈塔間開了進來,繞了半圈圓形的港灣後,船聲漸漸歇了下來,滿載牡蠣的漁船一艘艘泊在岸邊。一個年輕漁夫躍上岸,將船裡拋上來的纜繩熟練地繫在石礎上。


漁夫把牡蠣吊上岸來。

岸上候著的貨車緩緩地放下兩條鐵鉤,船上的漁夫將鐵鉤勾住塑膠簍子,陸續將一簍簍剛從海上採收回來的牡蠣吊上了岸。一個打著赤膊的漁夫頸上掛著毛巾,從船裡攀上岸時還吆喝著跟我揮著手。從他布滿汗水的臉上看來,這一趟肯定是收成不錯了。我招呼著:「這麼早就回來了。」漁夫抓起毛巾擦著臉上的汗,往漁港裡望了一圈後才說:「早上一點多鐘,天未亮就出海了,涼快啊。」「那時海上還黑著呢,得要帶燈吧。」他望了我一眼:「哪需要燈,海上的路都摸熟了。」幾艘卸好了牡蠣的漁船又噗噗地發動馬達,轉動船身畫出一條漂亮的水紋後,俐落地停泊在岸邊。

圓形的漁港把停泊的漁船圈在裡面,兩座高高的燈塔站在碼頭出海口兩邊,像兩尊門神似的,守護著船隻。堤岸邊上堆疊著一圈小山似的蚵殼,防風防雨,還能保護碼頭裡的漁船,為漁港增添了特殊的海口風情。


蚵殼將臺西漁港圍成一圈。

我沿著港邊往北方的堤岸走去,看見幾個漁夫在船上忙碌著。從一堆堆蚵殼間鑽出來時,一位村人正拿著鋤頭在整理一塊荒廢的園地。他告訴我早晨得了空閒,在這裡隨意種了幾顆菜,還談起這裡的養殖情形,說海邊魚塭裡養的大都是文蛤跟虱目魚。他放下鋤頭指著遠處天空裡高大的煙囪:「自從化學工廠來了以後,這裡的牡蠣就養不肥了,有許多人改殖蚵苗,收成了賣到外地去。」村人拿起鋤頭繼續鋤著地,我逕自走到旁邊一家歇業的海產店後院,簷下一根粗大的繩子上,繫滿了遊客寫了字的蚵殼,在風中晃動著。


繩子上遊客寫了字的蚵殼,在風中晃動著。

可以想像這個漁港曾經有過熱鬧的歲月,遊客在這裡留下足跡,是否也帶走了臺西的海口風情?

釣的不是魚 釣的是樂趣

海岸線上這一片廣袤的湖水,藍色的水面映照著白雲,遠處的大風車在天空畫了幾筆模糊的素描,一輛卡車載著牡蠣從湖邊路上緩緩開了過來,好一幅美麗的海口風情畫。


釣的不是魚,釣的是樂趣。

湖泊與大海間建了一座水門,閘門開啟時可以引海水入湖,供給鄰近魚塭的需要。一個涼亭孤單地搭在水門旁邊。幾個人靜靜地在湖邊釣魚,我問一位釣客,這裡可以釣到什麼魚?他說什麼魚都有,我接著問他釣魚的最大樂趣是什麼?他調整了釣竿說:「有在咬就好。」我一時沒聽懂,又問他:「是不是只要有魚咬你的釣餌就是最大的樂趣,釣沒釣到魚沒關係?」「有在咬就好。」這位釣客點著頭重複著這句話,望了我一眼說:「假如魚兒把釣餌一口一口慢慢吃掉,就是不讓你釣上來;牠要讓你釣的話,就會一口把你的餌吞下去。」這話從我的耳朵游進肚子裡,久久不願離去。

抬頭仰望天空,北邊化學工廠的煙囪不停吐著煙霧,忽然,一群白鷺鷥畫過湖面,越過堤岸飛向海上,此時遠遠看見,那邊天空裡的大風車仍然悠閒地轉動著。◇
 

您也許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