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企劃 / 第711期 20231001

中國經濟是滴答作響的定時炸彈

by 何仁慧

中國大陸進入改革開放40年來最嚴重的經濟蕭條。圖為上海浦東金融區。（Peter Parks / AFP）

今年以來，中共官方公布的數據顯示，人們期待的疫後強勁復甦不但毫無蹤影，中國大陸反而進入改革開放40年來最嚴重的經濟蕭條。

中國大陸的企業利潤持續下滑，失業問題積重難返，進出口急劇萎縮，消費端和生產端都出現了嚴重的通縮現象。

中國經濟已經從懸崖峭壁上往下掉。美國總統拜登將中國稱為一枚正在「滴答作響的定時炸彈」。

文•何仁慧

2018年中美貿易戰爆發、大陸股市暴跌時，習近平稱，「中國經濟是一片大海」，「狂風驟雨可以掀翻小池塘，但不能掀翻大海」，「對中國經濟發展前景，大家完全可以抱著樂觀態度。」

然而五年後，當經歷了自稱「抗疫勝利」後的中國，經濟增長遠遠低於預期、國際社會普遍看衰中國之時，習近平卻幾乎不再提經濟了。

由於海外需求疲軟和國內消費者支出疲軟的雙重壓力擠壓了中國經濟，中國8月分進出口齊齊下降，導致陷入困境的製造業再次遭受打擊。9月4日海關數據顯示，8月分中國出口同比下降8.8%，這是連續第四個月下降；進口收縮7.3%。

9月7日，擁有1.4萬億美元資產的挪威主權財富基金表示，將關閉其在中國唯一的辦事處，該基金是全球最大投資者之一。4月，加拿大第三大養老基金——安大略省教師基金，解散了其中國股權投資團隊。

據官方數據，2023年第二季度外資投資中國下降了87%，只剩40多億美元。有30%的歐盟企業已經在撤出或者正在準備撤出中國。

今年7月分外資持有中國的債券一個月內降了大概370億美元。反過來，中國在美國的投資也從2017年的將近300億美元，降到現在幾十億美元，中美雙方都在撤資，都在脫鉤。8月，投資者從中國股市撤出了100億美元。

如今的中國，消費者不願花錢，企業不願意投資，整個經濟陷入「通貨緊縮」的邊緣。中共國家統計局已暫停發布青年失業率數據和消費者信心調查。如今人們對中國經濟有沒有信心，其實就是對中國政府有沒有信心。

有學者指，中國的社會情緒已達某種臨界點，民眾的信心崩潰，對現政權的不滿就像瘟疫般到處蔓延，中國正處於大變革的前夕。圖為北京中央商務區大樓。（Greg Baker / AFP）

中國「經濟長新冠」像1990年代的日本

《紐約時報》表示，在超過四分之一個世紀裡，中國一直是不懈發展和向上流動的代名詞，但是目前這台發動機正在失靈，給中國家庭和全球經濟帶來了令人擔憂的風險。

從食品到公寓等一系列商品價格下跌，引發了人們對通貨緊縮的擔憂。連接著金融、建築和家庭財富的中國房地產市場日益陷入困境，大型房地產開發商碧桂園未能支付其債券利息，並且估計今年上半年虧損高達76億美元。隨著房價暴跌，開發商紛紛中途叫停項目，留下摩天大樓的骨架，成為投機盛宴失敗的紀念碑。

長期以來，由於社會保障體系薄弱，中國家庭一直是世界上儲蓄最多的家庭之一。今年上半年，中國銀行系統的家庭存款總額增長了約12萬億元人民幣（約合1.7萬億美元），是十年來最大的增長。

但儲蓄的增加，以及投資和消費支出的疲軟，似乎反映出公眾信心的普遍削弱。在疫情期間，政策從完全封鎖轉向不加控制，經濟學家亞當．波森（Adam Posen）稱之為「經濟長新冠」。

很多人表示，目前中國經濟情況，很像1990年代的日本。當時投機性房地產泡沫的破裂導致日本陷入了長達30年的衰退，而日本經濟下滑的核心原因就是通貨緊縮，這個詞讓經濟學家不寒而慄。

目前中國經濟情況很像1990年代的日本。當時投機性房地產泡沫的破裂導致日本陷入了長達30年的衰退。圖為2023年7月4日，黑龍江鶴崗市一個住宅小區的房屋租賃廣告。（Jade Gao / AFP）

更令人擔憂的是，人們普遍認為中國當局重振經濟的選擇有限，因為目前不斷增加的債務估計已占國民產出的282%，比美國還高。

拜登：中國是定時炸彈習是獨裁者

8月10，美國總統拜登在談到中國經濟狀況和經濟挑戰時，將中國稱為一枚正在「滴答作響的定時炸彈」。他提到中國經濟增長減速，失業率飆升到歷史紀錄和老齡化日益嚴重等問題，認為中國在許多方面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拜登還說，中國「有一些麻煩，這很不好，因為那幫壞傢伙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就會做壞事。」

拜登直白而尖銳的批評中國和中國領導人，已不是第一次。2023年6月，拜登在加州的一次籌款集會上，直呼習近平是一個「獨裁者」，而當時美中關係正在回暖。

2月飄入美國領空的中國高空間諜氣球被美軍擊落的事件導致美中關係急速惡化，兩國高層接觸中斷。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雙方才實現了高層接觸。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財政部長耶倫、美國氣候特使克里和商務部長雷蒙多接連訪問北京，構成了一個專家們所說的兩國關係改善的「小陽春」。

就在這時，拜登公開點名譴責習近平為獨裁者，他說他正在尋求與中國保持「理性關係」，並說他不想傷害中國。

習近平上台前，拜登與習的私交不錯，因為重慶王立軍事件爆發後，王立軍進入美國駐成都領館，把薄熙來及其後台江澤民想密謀暗殺習近平、讓薄熙來上位的機密，傳到了拜登手上。拜登作為外交老手，把這消息告訴了以副主席身分訪美的習近平，從此兩人關係親密。

中共一再罵美國前總統特朗普反共，把希望寄託在拜登上。哪知事實證明，反共是美國社會各階層的共識，拜登政府也推出了很多讓中共如坐針氈的政策。

拜登簽署行政命令禁止美國人在電腦芯片等敏感技術方面投資於中國。圖為2023年7月在上海舉行的世界人工智能大會上展出的AI芯片。（Wang Zhao / AFP）

比如此前拜登簽署總統行政命令，禁止美國人在電腦芯片等敏感技術方面投資於中國，這是美國政府在限制對華科技出口方面採取的最新措施。中國企業界對此感到緊張，因為這將意味著中國很難再從美國獲得新的精密機床，中國與美國的差距將不斷拉大。

中國經濟「爛透」金融危機顯現

2023年5月，洛克菲勒國際集團董事長魯奇爾．夏爾馬（Ruchir Sharma）在《金融時報》上撰文指出：「中國經濟已經爛掉，但不要指望華爾街的分析師們會告訴你這一切。」

他特別列出了中國經濟脆弱的幾個例證。比如說，華爾街認定國內生產總值（GDP）每增長5%，公司營收就會增加8%；但實際情況是，今年第一季度公司營收只增長1.5%。言外之意中共GDP在造假。

自從2008年起，中國政府就是通過拚命借錢投資來推動經濟增長，特別是在房地產行業。但是現在中國的債務償付已經占到可支配收入的三分之一，超額儲蓄（在疫情期間的額外儲蓄）在中國僅相當於GDP的3%，遠低於美國的10%；而且由於人口萎縮，中國的成長潛力其實只有政府5%經濟成長目標的一半，即2.5%。

伴隨著經濟危機，中國的金融危機也是山雨欲來。

8月31日，中國A股上市銀行的年中報顯示，近年來中國的銀行淨息差持續下降。7月中國銀行機構商票違約數量暴增。截至7月31日，共有2851家商票承兌人出現違約，比1月分的1554家增加了約80%。

商票違約人中，271家是國有銀行分支行和地方城農商行（城商行、農商行）的分支機構，其中，五大國有銀行——中國工商銀行、農業銀行、中國銀行、建設銀行、郵政儲蓄銀行，占了167家。其餘104家，多數是有破產風險的城農商行，此外還有個別股份制銀行，以及外資銀行分行。有評論說：「誰能想到連銀行的商票都可以違約。注意，這一切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銀行主要靠存款和貸款的淨息差來掙錢，這占了銀行總營收的60%～70%。如今42家上市銀行中，有20家銀行淨息差低於1.8%警戒線。

儘管中共不得不一再降低利息，以降低資金成本，但申請貸款的企業缺並沒增加多少，當局降息刺激消費的成效也甚微。

根據目前的存款保險法規定，存款人在同一家投保銀行的存款本金加利息在50萬以內的，實行全額償付。超過50萬元，存款人會承擔一定的風險損失可能性。

深圳市民王楠（化名）8月23日告訴《大紀元》，她投資1100萬人民幣購買的中融信託理財產品全部被停兌後，她與其他15萬投資人一夜返貧，並且成了官方層層維穩管控的對象。

「我們群裡的人都不再相信政府的任何金融機構，不會再買任何金融機構的產品，包括銀行理財。我們甚至連存款都要分四大國有行存，每個銀行不超過49.9萬元，其他銀行都靠邊站。剩下錢買金條，放自己家床底下。你能信任誰？這是一場信用崩塌！」

老人是中國的銀行存款主力。近期中國銀行機構商票違約數量暴增，一些銀行門口出現老人排隊取款的景象。圖為民眾在中國銀行外排隊。資料照。（Franko Lee / A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