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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檔案》 還原香港六七暴動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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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六七暴動」被認為是中共「文化大革命」輸出香港的左派暴動事件。圖為六七暴動期間,香港警察與左派暴徒對峙街頭。(維基百科)

1967年5月6日香港左派分子發動反英鬥爭,導致八個月內52人死亡。如今有關六七暴動的歷史資料竟悄然失蹤。為了不願歷史被歪曲,2012年資深傳媒人羅恩惠自掏腰包,籌資拍攝紀錄片《消失的檔案》,還原六七左派暴動真相。

文 _ 梁珍

2017年是「六七暴動」50周年。這場被認為是中共「文化大革命」輸出香港而觸發第一波移民潮的左派暴動事件導致八個月內52人死亡、8000餘枚真假炸彈遍布全港、商臺主持林彬被活活燒死的恐怖慘劇,在上一代人的心目中,仍歷歷在目。

50年後的今天,有關六七暴動的歷史資料竟「悄然失蹤」,官方只留21秒無聲錄像,社會上甚至有「美化」六七暴動的趨勢,有左派人士更揚言要「平反」。

1988年開始拍攝紀錄片的資深傳媒人羅恩惠,足跡從港臺電視部、九七前的亞視、加拿大新時代電視,再到TVB《星期日檔案》。2012年她自掏腰包,籌資拍攝紀錄片《消失的檔案》,窮其四年尋找六七暴動真相,除了大英資料館的解密檔案外,還訪問了大量的當年歷史見證人,填補了歷史空白。


為了不願歷史被歪曲,2012年資深傳媒人羅恩惠自掏腰包,籌資拍攝紀錄片《消失的檔案》,還原六七左派暴動真相。圖為《消失的檔案》羅恩惠於映後分享會。(《消失的檔案》Facebook)

不過,紀錄片還未公映,已觸碰中共敏感底線。

挖掘真相四年 難覓放映地

香港國際電影節拒絕讓紀錄片入圍,理由是「聲、畫、圖像不合格」。但實情從審片負責人的說明已清楚,電影界前輩推斷即使入圍也是零宣傳。《消失的檔案》殺青至今,電影院不肯放映,放映場地難尋。類似的遭遇,羅恩惠已見怪不怪。

「這段歷史是留給香港人,不屬於政權的……」羅恩惠堅持的動力是不想歷史被歪曲。六七暴動,正是當年共產黨紅色恐怖時代的一個寫照。港人不能忘記,也不想忘記……

早在2016年8月,旅臺資深評論員林保華曾在其臉書大力推薦《消失的檔案》。說來奇特,這部紀錄片的「試播」是在臺北,當時還在徵求意見過程中,香港還未有機會觀看。後來陸續看到本地媒體對導演的採訪,激起了記者的好奇心,而最終圓夢,卻直到2017年2月18日香港記者協會舉辦的內部放映會。

漆黑中,密密麻麻的人群屏氣凝神看完了兩個小時的紀錄片,心在滴血。同場觀看的還有民主黨創黨主席李柱銘、漫畫家尊子、時事評論員程翔等資深傳媒前輩,都抱著對紀錄片的同樣期盼。

分享會後,年過半百的傳媒人爭相發言,紛紛表示希望有第二部、第三部紀錄片公映,因為這個歷史是屬於香港人的。

重組清華街姐弟被炸死

六七暴動,親共左派稱之為反英抗暴。但羅恩惠引述當年《明報》、《恐怖世界》的社論說,六七暴動,左派炸的不只是警員、警車,還有貝夫人健康院、茶樓等公眾活動場所。

她提到,當年轟動一時、姐弟被炸死的北角清華街慘劇,這段歷史資料現今很難找到。甚至有左派歪曲,稱事件不可能發生,因為北角是左派居住地。但羅恩惠指當時的炸彈無處不在。

記者協會主席岑倚蘭是《消失的檔案》見證人之一。當年只有九歲的她,兄弟姐妹共九人,同住北角清華街。那條狹窄的街道,曾是兒時快樂的天堂,但沒想到鄰居七歲和五歲小姊弟,因為拾起左派暴徒埋下的「土製菠蘿」,遭炸到肚破腸流,死狀極慘。岑倚蘭至今回憶起來,仍眼中含淚。

鬥委會施暴行 指揮燒林彬


發起暴動的共產黨「鬥委會」第一時間承認是他們指揮暴徒活活燒死商臺主持林彬。(互聯網圖片)

37歲的年輕商臺主持林彬,因為在電臺節目中抨擊左派暴徒,當年8月和堂弟在私家車裡,遭兩名狂徒潑汽油活活燒死。而數份左派報紙出快訊,齊齊「慶功」,發起暴動的「鬥委會」(港九各界反對港英迫害鬥爭委員會)第一時間承認是他們指揮暴行,行徑和今天ISIS如出一轍。

羅恩惠採訪到想救林彬的廣華醫院醫生的外甥女,提起當年火燒慘劇,形容全香港人都恐懼,以致她至今不願走上文福道。

放映會現場上,看到左派電影《青春之歌》漂亮女主角嚮往當上「共產黨人」,坐在筆者身旁的年輕記者們笑作一團,為當年人手一本《毛語錄》的瘋狂時代,感到不可思議。但更多的鏡頭是血腥的暴行、炸彈狂潮,真實的歷史片段勾起香港人拒共的共鳴。

左報高度讚揚炸彈殺人

「這是一個紅色恐怖主義萬歲的時代。」羅恩惠以《墓碑》作者楊繼繩的精神自勉,孜孜不倦地探尋六七暴動真相。還有很多珍貴資料、相片未能在紀錄片中展示。

有一個情景她提起來仍痛苦:「有一些傷者中了炸彈,在旁邊醫治的時候,救傷隊給他們包紮,然後(左派)炸彈隊會再將一個炸彈扔向傷者。我刻意不擺在(紀錄片)裡面,我覺得可能已經夠了。」

「炸彈放的方法包括對一些公共交通工具的司機,更有收工的巴士,嚇他們的司機。」羅恩惠說,當時左派報紙高度讚揚殺人手法。「左報在炸彈以後,就是高度讚揚『有毛澤東思想戰無不勝』,在各區都是『飽嚐大餐』。還有一個特點是讀者來信比社論還權威,說有讀者來講一些事件,有多重要、多真實,這是他們一貫的(欺騙)做法。」

阻軍火運港 前高官被批鬥

紀錄片最珍貴的地方之一,是找到了吳荻舟的女兒吳輝接受訪問,並透過吳荻舟的《六七筆記》,還原暴動真相。

吳荻舟曾任香港《文匯報》社長、中共國務院外事辦港澳組副組長,暴動期間是周恩來手下負責與香港鬥委會聯絡的「群眾鬥爭組組長」。

當年有人以華潤公司名義訂購700打(8400柄)甘蔗刀,刀已到深圳。

吳輝在片中說:「刀好長,可以揮動的。群眾已經在失控狀態,事隔幾十年、四十幾年仍然驚心動魄,好血腥。」另外,也有人稱中共中央指示,把招商局屬下一艘載了槍火的船駛來香港,幸虧被吳荻舟及時阻止。

但吳荻舟因為遏止文革暴力蔓延至香港,在大陸以國民黨特務等名義被批鬥,一家八口下放八個不同省巿,二子不堪被批鬥自殺身亡。當年只有13歲的吳輝,憶及文革對她的影響,只言當時極少說話,唯一方法就是笑,但心裡卻絕望無助,「我甚至不知道我爸爸是好人還是壞人。」

中共擬透過暴動收回香港

1966年12月,香港六七暴動前半年,澳門發生12.3暴動事件,澳葡政府最終向左派勢力屈服,同意除涉及葡人和土生葡人利益事項外,親中共勢力全面控制澳門社會。當時有共產黨人以為可以在香港複製相同事件及結果,期待中共掌控香港。

紀錄片一開始就是訪問澳門知情人士,指1966年澳門12.3事件後,香港中共地下黨已積極布署,不斷派員到澳門學習取經。紀錄片還採訪學友社前主席梁慕嫻,談及中共地下黨如何在香港發展共產黨員、如何為他們洗腦。六七暴動的參與者不少是地下黨員。

按文獻所載,六七暴動期間,中共權力核心曾計畫收回香港。1967年7月上旬,毛澤東在北戴河召開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一致通過中央文革小組決議,包括從海、陸、空進軍收回香港,並限英國於9月15日前把香港政權交給大陸。原港澳辦公室主任魯平受訪時曾說:「當時廣州軍區司令員黃永勝打算派解放軍衝到香港,但周恩來獲悉後連夜制止。」

前高官筆記揭周恩來知情

分享會上,傳媒人劉細良問及中共及周恩來在六七暴動中的角色。雖然很多報導說周反對六七暴動,但羅恩惠從吳荻舟的筆記中,認定周恩來是知情的,而且角色很關鍵,「一開始,周恩來叫大家不要迫中央上馬,到後面是另外一回事。周恩來全面知情,重大的事件是由他下指示。」

共產黨篡改歷史滅污名

時事評論員程翔表示,這部紀錄片是新聞界送給香港的一份禮物。現實意義在於要抗衡社會篡改歷史的潮流。以六七暴動負責人楊光2000年得到時任特首董建華頒發大紫荊勛章,而抗拒暴動的商臺老闆何佐芝只獲頒低一等的金紫荊勛章為例,程翔說:「這一點大家看到,由特區政府開始,慢慢洗刷(共產黨)歷史的污跡。」

2006年,民建聯立法會議員黃定光、陳鑑林公開否認林彬的死是左派所為;2015年,警務處網頁刪改六七暴動史,包括鬥委會、恐怖主義、共產黨民兵等字眼全消失,令社會譁然。


2015年9月16日公民黨抗議警察隨意篡改歷史。(蔡雯文/大紀元)

程翔表示,六七暴動的本質是中共權力鬥爭波及香港,希望香港不要歷史重演。中共港澳工委60年來三大左傾錯誤,應總結產生左傾錯誤的機制,期望左派擁抱香港的核心價值,盡量融入主流社會。

有教師希望社會廣泛報導,可以讓他們將六七暴動真相帶入課堂。亦有80後年輕人坦言不知道六七暴動。

六七暴動

六七暴動亦稱六七左派工會暴動、香港五月風暴,1967年5月6日於香港爆發。香港親共左派在「文革」影響下,展開以對抗港英政府為名,奪取政權、傷害無辜市民為實的暴動。5月16日,左派成立港九各界反對港英迫害鬥爭委員會,工聯會楊光任主任委員,成員包括《大公報》社長費彝民、前工聯會會長李澤添、前人大代表吳康民等。

事件由新蒲崗香港人造花廠發生勞資糾紛,防暴隊前往調停時與工人衝突,最初的罷工示威,發展至後期暗殺、放置炸彈的暴亂,東九龍宵禁。

六七暴動期間,英軍7月搜查了多間工會,有人引爆土製炸彈,鬥委會呼籲「武裝起來」,拿起武器「懲罰港英」,其後發生連串爆炸事件。期間,香港共發現8074個疑似炸彈及1167個真炸彈。結果51人在暴動中死亡、超過800人受傷。

六七暴動是香港發展的分水嶺,令港人對共產黨政權失去信心,亦促使港英政府改善施政。暴動平息後,香港親共左派組織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不少地下組織在事件中曝光,部分人被遣返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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