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歐盟憲法艱難前行

文 ◎ 王靜雯

歐盟委員會主席德羅斯、前法國總統密特朗和德國前總理科爾開創了歐洲統一市場，並建立了統一貨幣。（法新社）

今年3月25日，在歐盟誕生50周年的紀念會上，27個成員國的首領們簽署了〈柏林宣言〉，儘管宣言沒直言再度啟動歐盟憲法條例，但首領們紛紛呼籲民眾順應歷史發展，推進歐盟憲政體制改革。

他們承諾將把2009年歐盟選舉建立在一個「煥然一新的共同基礎上」。歐盟憲法在經歷了2年多的嚴冬之後，仿佛看到了春天的陽光。

大歐洲政治核心
回顧過去50年來歐盟在締造和平、發展經濟、促進交流等領域取得了巨大成就，絕大多數歐洲民眾稱讚歐盟的創立。據2007年2月民意調查顯示，87％的歐盟百姓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滿意。

目前歐盟各國85％以上的經濟事務實行了主權共用，成為了經濟一體化的巨人。在維護世界和平、對外援助以及外交政治領域，歐盟也日顯其強大的共同行動能力，成為世界政治多極化進程中的重要力量。

特別是近年來，隨著經濟全球化發展，歐洲一體化進程也加快了步伐。2004年5月1日歐盟擴大到25國之後，亟待消除內部體制弊端，調整運行機制，經濟的一體化催生了政治一體化。歐盟以往制定的條約和法律、法規已多達10萬多頁，不僅紛亂龐雜，而且很多已不能適應時代變化的需要，為了給政治上統一的歐洲提供現實的法律構架，歐盟憲法應運而生。

一體化里程碑
〈歐盟憲法條約〉由歐盟憲法、歐盟公民基本權利憲章、歐盟政策和歐盟條約基本規定4個部分組成，作為連接旗下數十個獨立國家的第一部憲法，歐盟憲法是保證歐盟有效運作以及歐洲一體化進程的關鍵核心。

能否讓數十個具有不同民族、語言、文化、歷史、經濟、政治背景和各自利益的獨立國家，聯合起來形成一個政治共同體，在國際社會用同一種聲音發話，歐盟憲法肩負了歐洲政治巨人的核心作用，其意義自然深遠廣大。外界一致評價歐盟憲法的制定是歐洲一體化建設的重要里程碑。

〈歐盟憲法條約〉規定設立歐洲理事會主席和歐盟外交部長等職務，它將成員國的主權進一步向歐盟層面轉移，其最高權力機構的3套馬車：歐盟委員會、歐盟理事會和歐洲議會，將擁有更多權力，以便在更廣泛的領域內體現歐盟民眾的整體利益，並在國際事務中發揮更重要作用。

同時歐盟憲法旨在增強歐洲民眾的凝聚力。在不斷擴大的既定方針指引下，不同經濟水準和歷史文化背景的國家相繼入盟，歐盟內部發展不平衡已在預料之中。為此歐盟憲法希望為各成員國在互利合作和共同發展方面提供制度保障，進一步加深歐洲民眾對「歐洲特性」的認同感，增強歐盟內部的凝聚力。

獨特的投票制
毫無疑問，要把千差萬別的歐洲幾十個國家聯合起來，實現「大歐洲」夢想，難度之大可想而知。2002年2月歐盟制憲籌委會組成後，歐盟各國和歐盟機構的代表經過16個月的磋商才推出憲法條約草案的最初文本。2003年10月初，歐盟政府間會議在羅馬拉開帷幕，就一系列問題進行磋商和談判。

經過8個多月多層次的磋商，各國終於就有效多數表決機制等敏感問題達成了一致。
在最初文本裏，歐盟的集體決策採用「雙重多數表決制」，即通過一項決策要求至少一半成員國投贊成票，而它們必須能夠代表至少60%的歐盟人口。最終文本規定了「有效多數表決機制」。

除特別規定外，歐盟理事會和歐盟部長理事會均以「有效多數表決機制」進行決策，即通過決定只需得到55%的理事會成員（這些成員需來自至少15個成員國（代表65%以上的歐盟人口）的贊同。但如要否決歐盟委員會或歐盟外交部長的提案，則需要有72%的理事會成員（代表65%以上的歐盟人口）的反對。

首腦力推民眾遲疑
2004年6月18日，當時歐盟的25個成員國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舉行首腦會議，一致通過了〈歐盟憲法條約〉草案的最終文本，同年10月29日，首腦們在羅馬簽署了〈歐盟憲法條約〉。預定條約在所有成員國經全民公決或議會投票批准後，與2006年11月1日生效。

2004年11月，立陶宛議會率先批准了該憲法條約。2005年2月，西班牙舉行全民公決，以76.7%的支持率通過了〈歐盟憲法條約〉，2006年12月5日，芬蘭以絕大多數票通過歐盟憲法，隨後相繼有18個國家批准了〈歐盟憲法條約〉。

然而2005年5月29日在法國舉行的全民公決投票中，約55%的選民投了反對票。6月1日，絕大多數荷蘭選民又在全民公決中對歐盟憲法說不。隨後英國、丹麥、葡萄牙以及愛爾蘭等國也擱置了原定的公決計劃，波蘭、捷克等國對條約態度不明朗。

面對如此尷尬局面，2005年6月16日，25國首腦一致決定延長〈歐盟憲法條約〉的最後批准期，歐盟憲法一度被打入冷宮，置之高閣。

目前歐盟各國對憲法的態度大致分為3種：「親歐派」的18個成員國已確認條約，其中愛爾蘭和葡萄牙則致力推動經修訂的歐盟憲法；以法國為首的「歐洲社會派」致力在歐盟憲法中強化社會保障成分，舒緩歐盟公民對全球化的恐懼，不少法國人擔心東歐窮國的勞工會搶了他們的飯碗；以英國和荷蘭為首的「疑歐派」則反對各國上交權力給歐盟中央，贊成擱置確認歐盟憲法。

曙光在前征途漫漫
2007年3月25日，歐盟委員會主席巴羅佐（Jose Manuel Barroso）表示：「我們需要以一個未來50年的願景去激勵歐盟公民。我們要去說服他們，要應付全球化、可持續增長、競爭力、政治穩定、能源供應、氣候轉變和保安等21世紀種種挑戰，歐盟是最佳答案。」

今年的〈柏林宣言〉中，雖然沒有直接提到歐盟憲法，但各國首腦承諾在2009年前解決憲制僵局。歐盟輪值主席國德國總理默克爾本人表示，她希望歐洲以基督教為基礎，在未來50年內歐盟會有自己的軍隊、歐盟委員會更有效率、權責更清晰，但她反對歐洲統一成一個聯邦，希望保留各國的多元化，在「寬容」的基礎上創建一個新歐洲。

展望未來，歐盟是否東擴，是否搞聯邦制，是否允許土耳其等回教國家加盟，如何處理移民問題，如何解決東歐等窮國湧入引發本國勞工失業等問題，如何既保持各國特色又形成統一整體，這無疑是歐盟憲法需要解決的問題。如何解凍歐盟憲法，促進大歐洲一體化夢想的實現，這還得歐洲人民自己拿主意。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