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

文 ◎ 唐慧兒

小熊身上圍著曼聯隊的圍巾。

足球在英國不只是一項體育運動，它像無形的精神紐帶，牽動、凝聚著人們的心。

十幾年前初來英國時，一提足球，我就想到「球迷鬧事」，或兒子因踢球無法完成作業；看到周圍的同事、鄰居、路人，以「足球鼻祖」的神態高談闊論「足球大事」，我暗中不平：足球其實起源於中國，宋太祖趙匡胤還是一位優秀的足球運動員呢！當時足球叫「蹴鞠」。

我當初在保健研究部門工作，足球是大家休息時的主要話題。由於初來乍到，又從來與足球無緣，他們說什麼我好像聽而不聞。

我生日那天，看到辦公桌上有一條精美的「曼聯」(Manchester United) 圍巾，一張生日賀卡，賀卡上簽著密密麻麻的人名，都是周圍的同事。打頭簽名的是史密斯教授和彼得，他倆是談論足球的主力。部門祕書琳達走過來笑著說：「生日快樂。這裏的女士都被贈送不同的足球圍巾。」我記起琳達曾聰明而委婉地問去了我的生日。

也許因為圍巾，我不想聽而不聞了，我努力聽。史密斯教授是我們的老闆，手中握有研究項目的百萬資金，他博學而嚴厲，平時大家在他面前有點「誠惶誠恐」，但爭起足球大事，好像人人都成了教授和老闆，平起平坐。

一天，我到一間修車行作車檢，車行老闆看見我戴的圍巾，就走過來問：「你支援曼聯？」當他知道我在保健中心工作時，說：「史密斯教授不喜歡曼聯。」我14歲的兒子放學，背著書包走來，是我事先叫他到這裏來，然後一起回家。「嗨，比爾，午安！」兒子遠遠就向老闆打招呼，老闆也趕緊過去拍著他的肩膀和他攀談，兒子向他指了指我，他馬上走過來與我握手說：「認識您很高興。」

後來兒子告訴我，比爾是當地足球俱樂部的主席。我想是鄰居羅拉先生常帶他去足球俱樂部認識的。

由於兒子上學問題，不得不辭去那份工作，搬離那個城市。史密斯教授為我新的工作寫了很好的推薦信。轉眼10年過去了，和那裏的聯繫早已疏落。

前不久，以「徵集義工」的名義，向那個足球俱樂部寄了一份徵簽信和表格，信上我沒有署名。幾天後收到了回覆，有80多人的簽名，支援國際調查團到中國，調查從法輪功學員身上活體摘取器官謀利惡行。我看見俱樂部主席比爾、副主席史密斯教授，還有彼得和琳達的簽名。

至於「足球的起源」，我的觀點不變，但早已不再耿耿於懷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