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對峙時夾在中間的華人

文 ◎ 謝田

幾天前去看一棟待售的房子，經紀人說，小區有五百來戶人家，去年他們決定，任何買這裏房子的人，都要付三千美元的起始費給小區的房主協會（HOA），然後每年跟現有的房主一樣，交一千多的年度管理費。這筆起始費不算小，它實際上是要用於維修社區公共的俱樂部、網球場、和游泳池的，他們希望不增加現有房主的負擔，而要讓新來的家庭多付一些。在先來和後到者之間，這算是對後來者的懲罰。

最近美國總統布什大力支持的新移民法案最終還是沒能通過，參議院塵埃落地之後，美國媒體如廣播的脫口秀中，有人說這是「第二次美國獨立戰爭的開始」。法案的受益者主要是西裔的非法移民，對公民和合法居民來說，這個法案不通過，從經濟上說其實是有利的，因為非法移民的存在使許多產業如餐館、建築、蔬果種植等有廉價勞力帶來的低成本。當然，從道義上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也是為甚麼這個議案在有如此大的爭議。因為美國是移民社會，所以議案所反映的，也是一種先來和後到者之間的紛爭，也存在對後來者的懲罰。

對新移民到美國的人們來說，這種對後到者的懲罰，是個很微妙的話題。

入籍前跟別人聊天兒，談到入籍最大的好處，是參加選舉和國際旅行，因為許多國家對美國公民是免簽證的。如果沒有這兩項考慮，有綠卡的人生活在美國與美國公民幾乎沒有區別。但聊天兒中，有人提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入籍了，如果中美交戰，我們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比較嚴肅、也很沉重，不好回答。對在美國幾個世代住下來的人們說來，美國就是祖國，他們已經沒有了太多來源國的記憶。對新歸化的移民來說，故土情懷仍然濃厚。所以這也是一種先來和後到者之間的差異，也存在後來者的尷尬和兩難。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不妨先看看另外一個問題。如果中美之間發生的不是戰爭，而是貿易戰，在美的華人該怎麼辦？

比方說最近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禁止進口中國人工養殖的鯰魚、鰻魚和蝦。管理局說，他們對中國水產品進行了檢驗，其中四分之一含有抗菌素的殘餘。這可是比較敏感的事情，但是呢，即使是在美國的中共紅人、線人和特務，恐怕也不會說，「我就喜歡吃帶奎諾酮抗生素的油燜大蝦和紅燒鰻魚！」

中國官員的反應也有趣，他們批評說美國阻擋中國水產品是「一刀切」，並立即指責說美國發運的橙汁和杏乾含有太多防腐劑。但中國官員承認中國水產養殖業可以使用奎諾酮，而當局也是允許的。其實在魚蝦被禁之前，美國人就驚魂未定、見識了致命的寵物食品、毒牙膏、不安全的玩具火車、化妝品、和煙花爆竹，外加四十萬隻不安全的輪胎。

如果商業戰開打，夾在中間的華人從個人利益上說，不難做出選擇。其實呢，抱怨的中國官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新聞自由的世界裏，如果人們知道海關把不住關，把有害的東西放進來，上了架子的東西不買，出口商損失會更大。如果民眾知道有害的東西被拒之門外，會放心的購買中國產品，銷售增加，對中國的出口商、漁民、蝦農反而更加有利。

回到最初的問題，如果中美真的交戰，夾在中間的華人該咋辦呢？據說在民主國家之間還從來沒有過戰爭；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中國變成真正的民主，與美國的戰爭或許會避免。如果在實現民主之前，萬一戰爭打響，就像那個解放軍將領說的，拿西安以東都跟美國拚了，兵源不足，山姆大叔全面徵兵，那該怎麼辦呢？

從小我說起，修善之人不殺生，所以是斷然不會去打仗的。有先例說，因為信仰的原因人們可以拒絕從軍。可是，那些沒有信仰、不信佛的人怎麼辦呢？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