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那是一幅甚么样的景象呀?夜晚你只要徜徉在大街上,每一扇明亮的窗户都可以向你敞亮地表露出生活的样子。或许有一个小女孩或是小男孩,不停地向他的父母亲讲到幼儿园里怎样受老师的表扬,他们是喜悦的,他们也是满足的,他们是生活中最美好的部份,也是希望的那一部份。

而他们的父母亲在灶台那边忙碌地穿梭,他们顾不上品味甚么是生命的欢欣,甚么是希望,甚么是爱情,他们只想怎样把灶台抹亮,怎样在银行的帐户里增加积蓄,怎样给家里添置新式电器。他们审视家里的每一面墙,看看上面的污迹擦干净了没有,看看房间里还有没有飞虫没有消灭。他们的神情专注,脸色生硬。他们是这样来全诠释生活的,他们代表生活的另一部份,把所有的理想全都沾上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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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输掉自己的灵魂



文 ◎ 朱必圣 图 ◎ Getty Images

生活,那是一幅甚么样的景象呀?夜晚你只要徜徉在大街上,每一扇明亮的窗户都可以向你敞亮地表露出生活的样子。或许有一个小女孩或是小男孩,不停地向他的父母亲讲到幼儿园里怎样受老师的表扬,他们是喜悦的,他们也是满足的,他们是生活中最美好的部份,也是希望的那一部份。

而他们的父母亲在灶台那边忙碌地穿梭,他们顾不上品味甚么是生命的欢欣,甚么是希望,甚么是爱情,他们只想怎样把灶台抹亮,怎样在银行的帐户里增加积蓄,怎样给家里添置新式电器。他们审视家里的每一面墙,看看上面的污迹擦干净了没有,看看房间里还有没有飞虫没有消灭。他们的神情专注,脸色生硬。他们是这样来全诠释生活的,他们代表生活的另一部份,把所有的理想全都沾上油污。他们是黑暗的部份,坚硬的部份,现实的部份。

在《文明的阴影》这篇文章中,陀思妥耶夫斯基谈到伦敦那些男女工人的生活,他说:“每逢星期天夜晚,五十万男女工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充斥整个城市中,像大海一样。在一些街区,聚集得最多。整个夜晚,直到凌晨五点钟,都在庆祝安息日(休息日)。真像牲畜一样,在一个星期日里,被喂饱,被吃饱。大家带着一周赚来的钱,这是他们用繁重的体力劳动挣来的血汗钱,在肉铺和食品店里,煤气灯射出缕缕光线,把整条街照亮,仿佛为这些白皮肤的黑鬼举行舞会。人们聚集在小酒馆和街道上,在那儿吃吃喝喝。啤酒馆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像座小宫殿,大伙都喝得醉醺醺的。然而,并没有欢乐,却那样阴郁、 沉重,莫名其妙地沉默着。偶尔,粗野的骂街和打架流血,才打破了这里的阴沉沉的沉默。”这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要看的文明,他要看的文明不是收拾得像个小宫殿一般的啤酒馆,不是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工人。这不像是伦敦的街道,也不像是人间的景象,在这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不到欢乐,看不到天真的笑容。虽然这一群是喝得醉醺醺的人,是被喂饱的一群人,但却不是幸福的人群,自由的人群。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他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丧失了理智、盲目顺从的人”。

许多人闻惯了油污,不觉得它有甚么不好,许多人觉得这是世间唯一的滋味,它会把你养得肥肥壮壮的,像是生活优越,无忧无虑。这是一大群人,在这之外,还有一大帮人想成为这样的一群,他们以此为目标,想拥有财产、美食,想把自己养得肥壮些。这就是他们的目标,他们还一路宣扬: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幸福,把整个大街熏得满是酒气。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们身上找不到文明的光辉,在伦敦的街道,可以找到身着豪华服装的人们,但找不到欢悦的灵魂。

这就是我们生活的队伍,我们站在这样的队伍里面,虽然嘴巴被喂得油油的,但心灵却是饥渴的,成了饥饿的灵魂。陀思妥耶夫斯基写在《阴影》里还有:“饥饿的灵魂常常会麻木、屈从,以至屈服。到杜松子酒和淫乱中去寻找解脱,低头承认,全部的现实就应该是这样。现实的压抑、群众的麻木,滋生着怀疑主义。”如果你的喜欢不是从灵魂中涌出来的,而是在杜松子酒和淫乱中滋生的,那不是真正的生命的喜悦,而只是你的嘴巴和胃的喜悦。杜松子酒和淫乱不会使你成为自由、高贵的人,它像张开的网一样,只会越来越紧地网住你,直到成了它真正的奴隶。到那时,生活的本质不是别的,而只是永远拥有一个好胃口。

我们会被生活喂胖了,它把现实推到我们的面前,那是一面不透明的、黑暗的墙。在这堵墙跟前我们生活着,我们还要小心地侍候这堵墙,生怕它翻脸,生怕失去这样的安全。我们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敢大声地呼喊我们的理想,不敢追求与现实无关的美好事物,生怕扰乱了现实,生怕现实这堵墙倒塌下来,压在我们的身上。这种种恐惧不断地积蓄起来,充塞我们的心灵。生活一方面用油喂养我们,一方面滋生恐惧削弱我们的勇气,削弱我们的信心、意志。生活把我们培养成了奴隶,而且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是奴隶的奴隶,是最可怜的那种。如果有人开始意识这种生活的不幸,生活马上就严厉地对你说:现实如此。这时生活会把你心中的所有恐惧都掏出来,劝你不要太天真,对你说理想是虚幻的,对你说要尊重现实,对你说现实是残酷的,背离现实将更加悲惨等等,直到你心中的恐惧占了上风,重又驯服于现实的淫威。也不知这样的恐惧里面,囚禁了多少灵魂?

从一开始,生活就在制造这些奴隶,它要把每一个都养成它身边忠实的狗,只听他的使唤。它告诉人们利益的重要,要人们重实利,轻理想,进而使每个人成为自私自利的人。生活的第一现实是利益,它就像是一个超级商场,里头摆放着人们所需要的各种各样的实利。要从这样的商场里获取所需要的利益,就得付出你的顺从。你不断地进出这样的商场,你就不停地顺从,直到你完全依赖这些利益为止。到了你以利益至上的时候,你就完全失去了自由,你就成了生活的奴隶了。在《国门之外的世界》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寻思着:“莫非,人,这自然之王,已经到了一切都要依赖自己的私欲的程度了。多么卑贱啊!”鲁迅说道,这是万难破毁的铁屋子,里头都是些沉睡不醒的人。

《理性:平等与自由》里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写:“傅立叶主义者们说,从自己的财富中,拿出自己最后的九十万法郎,让大家尝试一下,如何建立博爱?这不会有甚么结果的。当然,这是个很大的诱饵,尽管它并不存在于友爱的兄弟们中间,而是常常存在于理性的基础中间。那可是件好事,大家都保障你的工作,并征求你的意见。但是,在这里又产生出来一个谜:好像人们的权利已经完全得到保护了,答应供养他,给他工作,为此,只要求他把仅有的一点个人自由贡献给公共事业,那怕是,最少,最小的一丁点。不!人不愿意在这种利益下生活,‘一丁点’对他来说,是那样沉重。他像是一时糊涂,误入这个小城堡……就连沉默寡言、微不足道的蚂蚁,也比他聪明。因为,在蚂蚁王国,大家共同劳动,遵守规矩,都吃饱了,都是幸福的,每一只蚂蚁都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总之,人类社会离蚂蚁王国还远着呢!”傅立叶主义者们的九十万法郎只是欲望的诱饵,只诱使人的私欲,并不能培养人的爱心。而且这九十万法郎不是白白给的,它要人付出“一丁点”自由。只要你失去了这“一丁点”自由。只要你失去了这“一丁点”自由,你就失去了保有其他自由的可能了,也就等于失去所有的自由,所以它才那么沉重。在这里陀思妥耶夫斯基仿佛看到蚂蚁的生活,它们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弱小。但与之相比,人的社会还不及它的文明。因为蚂蚁没有人那么贪婪,不像人的私欲那样不停地膨胀。为了满足这样的私欲,许多人就一点一点地输掉自己最宝贵的灵魂。

这个世界奴隶比真正的自由人多,顺民比反叛者多。那么多的人自愿放弃自由,自愿给自己套上奴隶的绳索,就是因为生活不容反叛。生活这一位暴君,它只接受人的顶礼膜拜,它没有怜悯,也没有恩慈,它是残酷的、冷漠的,没有人能够从它那儿讨得宠爱。如果有的人特别幸运,特别受生活的恩宠,生活得特别富足,特别顺利,那也不是生活特别爱他,而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的灵魂醉得更沉,让他的灵魂输得更彻底。我们颂扬生活甚么呢?难道颂扬它如何给我们肉汤喝。但它也麻醉了我们的灵魂啊!

当我们在灶台前穿梭的时候,香油的芳香扑面而来,我们的胃口大开,而我们的灵魂却在倒胃口。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这么说的,“莫非,人,这自然之王,已经到了一切都要依赖自己的私欲的程度了。多么卑贱啊!”

转自“自由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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