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Hund(狗)的。”李姨把一个盛满狗食的盆,递给她的丈夫曼弗里德。刚下班回到家的曼弗里德正斜靠在门框上享受工作后的第一支菸,他的一只脚踩在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另一只脚还在院子里。木栏围成的小院里两只大狗闻声凑到跟前,仿佛知道就要开饭了。

曼弗里德接过盆,放到地上,两只狗埋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厨房里传来李姨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天津味儿:“赤(吃)了吗?”“Weiss ich nicht. (不知道)”曼弗里德头也没回地回答道,默契得好像能听懂中文似的。

李姨站在厨房的桌子旁,麻利地着饺子皮,圆润丰满的脸上透着舒心的笑意。这是南德一个小村庄里一户普通人家普通生活的一幕,不普通的是,这家的女主人是从万里之外嫁到德国来的李姨,快五十了,可看上去还不到四十,端正的眉眼,言谈笑语中透着天津人的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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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的奇梦姻缘
曼弗里德:她就是我一直等待的人



文 ◎ 吴茵

“这是给Hund(狗)的。”李姨把一个盛满狗食的盆,递给她的丈夫曼弗里德。刚下班回到家的曼弗里德正斜靠在门框上享受工作后的第一支菸,他的一只脚踩在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另一只脚还在院子里。木栏围成的小院里两只大狗闻声凑到跟前,仿佛知道就要开饭了。

曼弗里德接过盆,放到地上,两只狗埋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厨房里传来李姨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天津味儿:“赤(吃)了吗?”“Weiss ich nicht. (不知道)”曼弗里德头也没回地回答道,默契得好像能听懂中文似的。

李姨站在厨房的桌子旁,麻利地着饺子皮,圆润丰满的脸上透着舒心的笑意。这是南德一个小村庄里一户普通人家普通生活的一幕,不普通的是,这家的女主人是从万里之外嫁到德国来的李姨,快五十了,可看上去还不到四十,端正的眉眼,言谈笑语中透着天津人的爽朗。

一边 着饺子皮,李姨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我老公脾气特别好,给他做什么吃他都说好吃。屋子里摆个凳子挡住了他的路,他就绕过去走,也不会因为我这个家庭主妇没尽到职责就生气,让我没有一点儿压力。他和我第一个老公真是天壤之别。”李姨感慨地叹了口气,手里 饺子皮的速度一点都没减。

多年愿望 终于实现

大概因为这里的中国人太少,李姨平常没什么机会和中国人这样面对面的聊天,她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了:“我自己的身世还有我和曼弗里德的缘份哪,可真能写一笔了!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被过继给了天津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他们没有孩子,得了我这么一个孩子可喜欢了。”看看李姨双眼皮大眼睛,端正的五官,小时候长得一定很可爱。

“我的养父是干部,家庭状况很好,可我上小学的时候养父就过世了,我和养母的生活一下子从中上等变到了中下等,别人对我们的态度眼光也不一样了,我很小就尝到了这种人走茶凉的人心世道。等我结了婚以后,虽然我是个勤快人,但我丈夫还是挑三拣四,从来没有个好脸子。他没有什么朋友,我一邀请朋友到家做客,他就生气。儿子很小我们就离了婚,那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等到孩子长大独立了,我就想办法到外国去。”掐指算算,李姨的孩子还很小的时候是八十年代初,中国刚刚开放不久,敢像李姨这样想的人好像还不多。

将近廿年后,这个计划的基本条件大概形成了,儿子工作了,能独立了,李姨也开始准备着到外国去了。可是她一个外文词不会,一个外国人不认识,这两眼一抹黑的怎么出国呀?

“正巧我认识了一位能带我到德国来的女士,她给我办了三个月的探亲访友签证来到德国,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德国人,一个老头子,退休金没几个,他自己的生活都没着落,还能顾上我吗?我这个发愁呀。”

命中安排 惊奇连连

“后来你说怎么就那么巧,我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位嫁给了德国人的台湾女士,她挺同情我的,正巧她丈夫的一个好朋友和我年岁相当,四十多岁,一直没结过婚,是一个技术员,结果他们就带我去见了他。”说着李姨抬眼望了一下悠闲地靠在门框上抽菸的曼弗里德。下班回家先享受一支菸早已成了曼弗里德的惯例,因为现在他不用做饭了。

“你知道,我这个人天生不信命,就相信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可你猜怎么着?我见这个人之前的那天晚上作了一个真真切切的梦,一个德国人穿着一件毛衣,在一个房子前面生一个中国式的地炉。我觉得这个德国人以前肯定是没有见过,怎么会梦得这么真切呢?第二天到了那个人家,我大吃一惊,这不是昨天梦到的那个人吗?怎么就那么巧,那个人一看见我也大吃一惊,对他的朋友说:‘我怎么就没早遇到她呢?她就是我一直等待的人啊!’”

等到第二天,这个德国人换上另外一件毛衣,李姨这回震惊得差点晕了过去,那件毛衣和她梦里那个人穿的毛衣一模一样。不用猜就知道,他就是后来成为李姨丈夫的曼弗里德。

比手划脚 排解难题

李姨放下面杖,腾出手来指点着房子前面的小院子说:“他就是从那个院门里出来的。”循声望去,院子里李姨家的两只猫正无声地窜上一堆一人多高的木柴,端坐在木柴顶上,严肃地俯视着那两只津津有味的吃着晚餐的狗。

再把目光放远一点,发现这个农家里的住户还真不少,出了院门向右一拐,大概十几米的距离就看到左手边有一排鸡舍和一排鸭舍,十几只鸡、十几只鸭子是那里的主人。加上两只狗、两只猫,这里的农家生活还是蛮丰富的。

“我来这里以前这儿更热闹,不止有这些动物,这院子里还有几位常年住在这里白吃白用曼弗里德的无业游民。”李姨指点着院子前的一小块空地:“当时那儿有一个活动车住宅,一对年轻夫妇住在里面,免费用着曼弗里德的地方、电和水;那边,在堆杂物的小棚子里也住着一位,也是多少年的老住户了,从没交过房费,还经常从曼弗里德这里拿点什么走。曼弗里德天性胆小怕事,不想招惹是非,所以几十年来,就这么顺着他们。”

性子耿直的李姨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正式和曼弗里德结婚成为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之后,她就开始行动了。“我当时刚刚学会一点德文,就连说带比划地告诉那几个住户,电费、水费都得交,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他们都走了,所以我常说,曼弗里德帮了我,我也帮了他。”

心有灵犀 不懂也通

说着话手里不闲着,一盘盘的饺子已经包好了,有一锅已经被李姨下到水里了,李姨丰润的脸上也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曼弗里德享受完了他的菸,也进到屋里。这个二层小楼的房间布局很有特点,一进门就是厨房,要想到客厅,必须先通过厨房,曼弗里德兴致勃勃地和客人聊起了中国,他和中国还真有缘份,不只对于中国现状他追踪得很紧,而且对中国文化大革命时的很多事情也知道个大概。

“我在和她结婚前,就对中国感兴趣,对中国什么都感兴趣,文化呀、历史呀,还读过好几本关于中国的纪实小说。就是还没去过中国。” 曼弗里德说。

说着话,热腾腾的饺子被李姨端上了桌子,曼弗里德尝了一个:“蒿赤!”想说“好吃”,结果说成了带着洋腔洋调的“蒿赤”。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夫妻俩的交流,在曼弗里德和客人交谈的时候,李姨偶尔会问,你们是不是谈什么什么呢?结果还真是那样。

当客人奇怪她这样的德语水平怎么会听得出来谈话内容时,李姨说:“如果我想听懂,我就看着他的眼睛,就听懂了,如果我不想听,我就做我的事,他一个人叨唠,我也就听不懂了。”用“心有灵犀一点通”来形容他们两个大概不为过。

知道珍惜 幸福秘诀
 

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饺子,一边打量这个古色古香的起居室,都是深棕色的木制家具,一个落地大钟慢吞吞地走着,到了整点还打个响。目光所到之处虽然陈旧,但到处一尘不染。

“我这个人很勤快,你想想,老公辛辛苦苦挣钱养家,我在家当然要完成我这一份工作。有一个女孩子,德语好,比我也年轻很多,也是嫁了个外国老公,她就老和我抱怨他老公老躲着她,不体贴。她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德语这么差,年龄也大,可我老公对我这么好,从来不对我发脾气。哎,人哪,得知道珍惜,得做好自己该做的那一份事情。”经历了生活沉浮的李姨娓娓道来简单的幸福“秘诀”。

星光点缀的夜幕下,曼弗里德夫妻俩送客人上路,在小院的篱笆墙边上,曼弗里德用带着浓浓南德方言的普通话德语,解释着如何从这个乡下小屋开车到高速公路上,李姨挽着他的骼膊,脸上依旧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车子发动了,在车子的尾灯中,两个手挽手的身影挥手向客人告别,随着车子向左转上村子中的大路,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中。车子后座上的一个口袋里静静的躺着三十多个李姨家的鸡产的鸡蛋。李姨爽朗的天津话似乎还在耳边:“有空常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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