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中國足協不同意女足主教練多曼斯基.李福(Domanski Lyfors)提出的要求,雙方在續約談判上不歡而散。十月三日,李福和她的兩位助手皮婭和海倫娜登上從北京飛往瑞典的航班。沒人知道她是否還會再度執掌中國女足。

今年三月,瑞典人李福與中國足協簽約出任中國女足主帥。李福的工作合同雖然是簽到了二零零八年,其中也有階段性目標責任制條款,規定李福必須在女足世界盃上打進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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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破裂 中國女足洋主帥回國



文 ◎ 李熔石 圖 ◎Getty Images

由於中國足協不同意女足主教練多曼斯基.李福(Domanski Lyfors)提出的要求,雙方在續約談判上不歡而散。十月三日,李福和她的兩位助手皮婭和海倫娜登上從北京飛往瑞典的航班。沒人知道她是否還會再度執掌中國女足。

今年三月,瑞典人李福與中國足協簽約出任中國女足主帥。李福的工作合同雖然是簽到了二零零八年,其中也有階段性目標責任制條款,規定李福必須在女足世界盃上打進四強。結果,中國女足在八強戰中0:1不敵挪威無緣世界盃四強。不過,出乎中國足協意料的是,在足協已經宣布留任之後,李福本人卻聲明,她未必繼續幹下去。

從兵敗武漢之後,李福能否續約就成了各方最為關心的話題。女足隊員、球迷和大陸媒體都對李福青睞有加,女足隊的球員紛紛通過媒體表達渴望李福續約的心情。李福自己也表示:「我本人很希望留在中國,因為五個月的時間,我已經愛上了這群姑娘,為她們而開心,為她們而落淚,我希望能繼續和她們在一起工作。」不過,李福在每次回答是否續約的問題時,總是遮遮掩掩、含糊其辭,她似乎已經做好了棄中國女足而去的準備。

李福在同中國足協的續約談判中提出了兩個要求。首先,李福明確聲稱,自己將會進一步詮釋「快樂足球」理念,球隊每個月至少要有十天放假時間。在給姑娘們放假調整身心的同時,她也可以返回瑞典與丈夫和兒子團聚。其次,對於目前過於繁冗的教練組,瑞典人向中國足協要求,由她本人確定中國女足教練組全部成員。

中國足協在這兩方面都不同意,在足協看來,每月三分之一的時間放假意味著長期集訓時間被白白浪費;而由洋帥完全組閣教練組,則意味著中國足協完全失去對球隊的控制。因此雙方無法達成一致。
 

中國女足在世界盃四分之一決賽不敵挪威,李福淚灑賽場。

女足主帥多曼斯基,安慰傷心的隊員。

「快樂足球」理念

米盧蒂諾維奇曾給中國足壇帶來了「快樂足球」理念。但在中國男足二零零二年世界盃兵敗之後,「神奇」的米盧被批得幾乎一無是處,「快樂足球」的理念也大遭批駁,被迅速扔進了垃圾桶。在今年五月份舉行的「足球競技場」論壇上,前中國女足門將高紅重提「快樂足球」,結果得到了中外專家的一致認同。有位外國專家很驚訝地問:「你們中國人踢球不是為了快樂,那為什麼還要踢球呢?」
 
英國人基斯.布倫特在中國男足、女足都曾執教過,他對中國足球的認識可謂入木三分。他認為,中國足球雖然在球場等硬件建設方面取得了長足進展,但在指導意識上仍然停留在「黑暗時代」。

他說:「我竭力去改變中國足球那種『我要你做』的教育體系,如果你不教會他們提問題,你是無法培養出有頭腦、能思考的球員的。我曾在天津女足俱樂部執教過,她們訓練的強度令人無法相信。她們一周訓練六天,每天三次,這樣會讓她們筋疲力盡。我還看到一名十四歲的小球員在比賽之後被迫進行折返跑的訓練。我對她們的中國教練說:『你們是想扼殺這些球員們、還是想讓她們憎恨足球?』她們在訓練中失去了最佳狀態。」

如今李福又在中國女足內大力提倡「快樂足球」。她認為,如果球員踢球不快樂,就不會為此積極吃苦訓練,就會扼殺她們的積極性和創造力;她們踢球感到快樂,自然就會為之竭盡全力,維護它的榮譽。

中方教練組如同洋帥的「監軍」

在外籍教練帶領的球隊裡,中國足協一般會配備一支中方教練組,作為足協的「貼身小棉襖」,協助外籍教練工作。同時他們也是中國足協安插在洋帥身邊的「耳目」。

經過四個月的工作接觸,李福和中方教練的矛盾越來越大,雙方彼此都看不順眼。

在中、挪戰前的最後一次訓練上可以看出某些端倪,李福當時將隊員分成了兩組進行半場對抗,其中一名隊員被指分在了「錯誤的組別」裡,要求李福「更正錯誤」。據悉,從整個中國隊集訓、備戰到實際比賽的過程中,李福多次收到中方類似的意見和建議。這實在讓她如芒在背,似乎總被人指手畫腳。

在中國女足的總結會上,中方教練組對李福在心理調整和體能儲備上的工作還比較肯定,但在女足技術層面,中方教練組認為她對中國女足的提高不大。  

而李福執教女足不久,便發現了中方教練組的某些問題,她提出了精簡的設想,但中國足協不同意。
 

李福與隊員們擊掌慶賀勝利。

女足主帥多曼斯基.李福給隊員送水。

中國足協的權責

前段時間中國女足產生了一個隊委會,它甚至可以凌駕於主教練之上對全隊的訓練管理掌握「生殺大權」。主帥不能盡心盡責,球隊必然受到影響,出了問題也沒人會站出來負責任。球隊成績不好,責任可以全推到洋帥身上去。

對洋帥考核應該是教練或者技術委員會的事。足協的任務只是安排技術人員去選一個好的教練,然後考核洋帥的成績,而不是越俎代庖。在中國足球圈,進入球員休息室發話的往往不是主教練,而是足協高層或者俱樂部老闆,這也是咄咄怪事。

對要政績推責任瞎指揮的中國足協敢於說「不」的,先有特魯西埃,後有李福,他們也因此成為中國足球制度改革的催化劑。

究竟是要全球通行的主教練負責制,還是中國特色的隊委會負責制?現在,李福要求中國足協明確態度。但中國足協有一套十分奇怪的理論,一方面,明知道自己對足球的理解只是個小學生,急需在全球範圍內找教授。另一方面,卻又只肯把高水平的洋帥當作保姆有限度地使用。從米盧時代、哈恩時代到杜伊時代,中國足協的官員都曾放過一句話:告訴他,誰聽誰的,不要搞錯了關係,我們才是東家,他只是一個打工仔。這也自然成為了一個選帥的最低標準:不求能幹,只要聽話。

頻換主教練 女足每況愈下

自從兵敗悉尼奧運會之後,中國女足成績每況愈下。雅典奧運會,中國女足以0:8慘敗給德國隊;在二零零五年的東亞四強賽上,中國女足再跌新低:全部比賽一場不勝、一球不進,名列倒數第一;而在今年阿爾加夫杯邀請賽上,中國隊更是一場不贏,最後一場甚至以0:4慘敗在冰島隊腳下。

昔日同中國隊三強鼎立的美國、挪威隊依舊保持著她們老牌強隊的優勢,而巴西、英格蘭、澳洲隊正在強勢崛起。當年一直不是中國隊對手的德國隊如今已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強隊。

而伴隨中國女足沒落的是主教練閃電般地更迭。自二零零三年馬良行下課後,先有張海濤,後有裴恩才,中間王海鳴三次臨時接管球隊,二零零六年初帥印又回到了馬良行的手中。一年後,他再次下課,王海鳴再次出任「教練組組長」。四年內中國隊走馬燈似地更換主帥,這在國際足壇也是少見的。

要改變一支球隊,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實現的。鮑威爾執教英格蘭隊已達十年之久,英格蘭足總並未因她執教初期成績不佳而將她解僱。在她的努力下,英格蘭隊赫然已經是支世界強隊。而李福在將瑞典隊帶到上屆世界盃決賽時,也已在瑞典隊內工作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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