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制之下無和諧

文 ◎ 臧山

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說，近期最大的新聞可能就是中共十七大的召開。也許坊間多關注哪些六十歲以下的中共官員能夠晉升到中共政治局委員甚或常委，因為這些人很可能是五年之後中共的最高領袖。但對於許多希望深入觀察的人來說，在中共胡溫政權確實把握了中國大陸的真實權力之後，其政策走向是否有更加人性化的變化更為重要。

從十七大召開前的種種風聲中，人們聞到了一絲不祥的味道。

按照一些半官方的傳聞，中共十七大將再次對黨章進行修改，主要是加入現任黨魁胡錦濤的「科學發展觀」與「和諧社會」的提法。這兩個新提法，前者主要針對經濟，後者則應該指導社會和政治問題。無論從任何角度上開，這兩個提法本身都具有非常積極的意義，顯示出某種非常中國傳統的中庸思維，很有不極端也不偏頗的意味。

然而，在中共十七大之前，中國政府所作所為卻基本屬於反其道而行之。中國官方對異議人士、獨立知識分子、維權人士、非官方宗教團體以及法輪功學員的打擊和鎮壓，並沒有出現任何和諧的跡象，反而是日趨嚴酷，甚至比江時代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近代心理學把人類人格的形成，歸結成為幼兒時期對恐懼的處理所發展出來的心態特徵。德國著名心理學家弗裏玆-李曼（Fritz Riemann）在他的主要著作《恐懼的原型》一書中，把極端人格特徵分成四種原型，對應童幼年時期所處的某種境況下對恐懼的反應。

個體人類的恐懼，其實也可以完全擴展至團體。中共的歇斯底里特徵，其實也可以從中共這個政治團體先天及後天的恐懼中找到原因。我猜想，目前而言中共最大的恐懼應該是對以傳統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為基礎的社會，正在解構的一種無力感。而中共領導人對自身合法性不足的認知，促成了他們政治心態的某種必然反應，從而導致其扭曲政策的產生。

我傾向相信胡溫提出「和諧社會」出於真誠，但共產專制的體制，無論如何都會按照其原先的設定而自發運作。如果把這個體制視為一個個體，其人格分裂的特性十分明顯，表現特徵是不信任，即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別人。而在理想主義崩潰之後，中共只能夠以赤裸裸的暴力來處理問題。因此，胡溫提出的和諧，正如當初毛澤東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一樣如幻泡影，因為體制首先必劃分人民和非人民以及我和非我。當年毛澤東對所有的「非人民」進行殘酷鬥爭，而胡溫體制下中共政權，也無法逃脫同樣的邏輯，其對非我族類必定是絕不「和諧」的。

和諧社會也好，科學發展觀也好，必須有施行的具體辦法。很多時候，這些具體的方法決定了目標的達成與否。在集體恐懼籠罩中的中共制度下，任何說出來的美好言辭實際上都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