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夏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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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高音白雪站立在这些歌唱家的前方。我们不能不注意到,她无限缓慢地、饱满地、慎重地唱出了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字以最完整的方式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被赋予了全幅的重量。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字,因此,都被赋予了它所可能承载的、最丰满的意义。是什么成就了这郑重的歌唱?
金质的善的资讯
这样的歌唱方式和白雪的音质一脉相连。在她温润、深厚的声音中,有一种浩大的金质浮现在声音之上,这铜管一般的人声多了东方式的温婉,一种足以讬付的、与土地没有分离的厚度,而她泛金的音质在这朴质衬托下,更形温暖动人。此外,白雪的歌唱中有一种海潮般一波波袭来的善。这无边的善的重量使她慎重地吐出了每一个音符。
曾经有观众这样描述神韵的歌曲:“我感觉歌曲里有一种深厚的爱在给予每一个人。”白雪的声音里,海潮一般源源不绝的善正是一种爱。
细细回想,我们不常在声乐中听见为爱贯穿的人声。流行歌曲中迷茫的追寻、自弃固然不用论,在最好的艺术歌曲中,当歌曲抵达了艺术的顶点,如舒伯特著名的〈致音乐〉、〈小夜曲〉,我们听见了艺术对于人的存在逼近极限的突破。人与形上世界之间的界限打开了一道裂罅。由于它卸解了一切目的性、对象性的负担,真正的艺术所抵达的“美”之中,也潜藏了善和爱。这正是中国古典美学所坚持的信念。
在最接近神韵歌曲的基督教诗歌中,则多是虔诚的颂赞、无私的坚信,如“主,缝线破裂了,让我用爱来缝合。我的爱。用我的爱”,或者“我们浇灌在主身上的,不是枉费,乃是馨香的见证”这样的自我奉献。近几年奇迹一般由中国大陆一名农家女子小敏创作出来的近千首《迦南诗歌》则在信仰的喜乐、坚定中多了基督教被迫害下的艰辛,以及把中国包含在天国之下的爱。
基督教圣乐中,几个主要的乐种如神剧、受难曲、安魂曲则大多描述基督受难及人因此而承受的罪谴、愧悔。在巴哈〈马太受难曲〉中,站立在十字架下哀悼的人们发出的声音或许是在所有基督教音乐中,人对于神的爱最为深沉动人的表达了。
至于与之相对的,神对于人的爱,则我们没有太多的幸运直接听闻。在圣乐中,神对于人类的爱主要是通过中间的声音而传递,如韩德尔〈弥赛亚〉最先在音阶清亮的高原上出现的人声:“你们的神说,你们要安慰,安慰我的百姓”、“他争战的日子已满了,他的罪孽赦免了”,以及第一部最后以悲悯的女声唱出的:“他必像牧人牧养他的羊群”。即使在这间接传来的资讯中,神的爱触动了人心最深处,如风袭旷野。
然而要神直接对人唱出祂的爱,那需要万古不遇的机缘--一个旷世的奇迹。在神韵的歌声中,我们听到了这个奇迹。那是因为这以天音一般满载了爱的声音无比郑重、美善地唱出来的,是至关宏旨的、救赎的资讯。是关于美德的重拾、宇宙的蓝图、远古失去的记忆,以及家园的回归。
无可讳言,这些是现代人类的神话。是人们轻易挥去的、形上世界失去了信用很久的暗示。的确,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解释白雪所唱的,与时代逆向而行的歌曲--要不是因为她的纯厚、充满了金质的声音里那不能错认、无法忽视的爱。那深厚如海潮的爱不能出自偶然,也因此,她所歌唱的不能够出自偶然。

杨建生
庄严的低音域
与白雪清亮的女高音立在斜对面的,是杨建生天赋异秉的女低音。人们很难忘怀初听她的歌唱时的感觉:低沉、雄浑的声音把感情携带到最沉重的地方,在那里凝聚,久久不散。这奇特的女声需要恰当的器皿才能完整地呈现其独到的奥妙、高明之处。在〈婆罗花开〉中,杨建生找到了这完美的器皿。肃穆而圣洁地,杨建生从体内抽丝剥茧般提炼出了“婆罗花开,圣者归来”这浑似天乐的歌曲。
与指纹雷同,声音是一个人发出的、独一无二的信号。声音传达了人的真实气质,而歌唱把声音所传递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作为一门艺术,歌唱完整地呈现了一个人的人格。“风格就是人格”、“文如其人”等文学理论在声乐中一样适用。正由于人独立的特性,独唱突现了一个人的性格,甚至生命特色。
以此聆听杨建生唱〈婆罗花开〉,那浓郁得化不开的低音使得这首赞颂圣王临世的曲子,添加了古曲特有的神秘感,和优昙婆罗花开的圣迹暗暗合节。在这神秘的低音中,蕴藏的力量挣脱了既成的规章,独出一格。以这样引起胸腔共振的、庄严的低音吟咏千年不遇的圣迹,由于声音携带的奇异能量突破了人世的预期,声音本身构成了这奥义的一部份。
杨建生的低音抵达了深刻的真实。在她的声音中有一种无畏--仅仅在其不与人同、直探身体深处的勇气中,蕴藏了这无畏的精神。一个女低音本身即是特立独行的象征,而当这低音提炼出一种有别于优美的、坚实的魅力,这声音吟咏而出的真实必须有其深刻之处。可以这样设想:当神韵展现了这独一无二的声音,其所传递的资讯必然也是独一无二,值得深思的。

关贵敏
来自远方的奥义之声
这或许是一个不失有趣的现象:关贵敏,神韵最主要的男声乐家,是一个声音在雄健中带有温柔的男高音。他能以奋扬的刚阳之力唱出〈满江红〉,也可悲悯柔缓地唱〈请与我比邻而坐〉。在他的悲悯之中有一种低调的韧性,宛如柔肠百转,打入人心。唯有深沉如海的悲悯能如涓涓细流不知枯竭,在每一个音符内灌注了真诚的悲恸。一如《中庸》所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正是这现代少有的深刻情感以及中和,织就了他声音中特有的柔韧。
在关贵敏的悲悯中,有一种可贵的元素,那接近于母性的慈悲,或者女性的温存,在这时候,他的声音近乎奇特的雌雄同体。这无疑是值得注意的现象:同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是阳刚的,也可以是温柔的。而当他坚毅而喜悦地唱出〈法轮大法,宇宙的法〉时,一种极其特别的,只能名之为甜蜜的情感穿透了这男声,使听者为之动容。人的潜能是巨大的,同时,人的感受力和情感的容量也是巨大的。我们可以拥有殊异而不悖的情感,和多变化而互补的风格。作为一名艺术家,这不啻是必要的美德。在关贵敏身上,这一美德获得了极致的表现。
白雪和杨建生具有同样的美德。杨建生以和缓、低调的沉哀吟唱〈云里追〉这首悼歌,所展现的情感和她在〈婆罗花开〉展现的庄严自有分别。而唱民谣风的〈请给亲人把话捎〉和唱挟带丰沛能量的〈笑迎黎明〉、〈莲花颂〉,以及唱贯穿了对于法轮大法弟子无私献身的崇仰之情的〈仰望你的幸福〉的白雪,一样展现了丰富多变、盛大的感染力。
身为优异的中国声乐家,神韵歌者的感受力是丰富而取之不绝的。他们对人民深厚、真切的情感,对于自身音乐传统的通澈,将贯穿其歌唱艺术,赋予他们根植于真诚之中的、深刻的渲染力。换个角度来说,中国悠远的历史、广大的土地、淳朴的人民赋予了艺术家无比开阔的天地去倘佯,去寻索,以成就其艺术人格。
神韵声乐家风格各异,备有美德的声音使我们明白人声的无限潜能。一个人内在的质素将无所隐藏地呈现在歌声中:正如孔子鼓琴而知作乐者的德行、相貌,一个人的歌声将如实地展现他内在的风景。人的秉赋并非偶然得到,而是依据各人所在的位置而赋予的。也就是说,我们唱出什么样的歌,以及同理,我们画出什么样的绘画,写出什么样的文章,都源自于内在的心灵结构。而由于歌唱和身体的一脉相承,它更直接地反映了一个人的生命状态。
神韵的歌者表现了高妙的声音艺术,这高妙的艺术只能源自他们内在的生命。身体是一座乐器。这座乐器将发出什么声音,端赖我们如何纯净自己的身心,以全部的生命来调理、圆容它,像琴手调琴弦一般,以发出它命定发出来的、殊为奥秘的声音。
聆听了神韵的歌曲后,回想在黄土地上流淌的,来自艰辛生活的民间歌谣,或许我们对于这两者之间的距离会有所体悟。神韵歌声里丰沛的善与爱覆盖了那困顿枯索的歌声。一切不仅只于此,一切不终止于此--神韵的歌声似乎在这样对人们说。在更远的地方,在那迢迢的远方--神韵悠远的歌声殷切地呼唤着。和所有真正的艺术一样,歌声把形上世界的封界打开来,然而比之更甚,神韵的歌曲更接近一只从天空的裂罅探下来的、佛巨大的脚。那只巨大的脚的意思是:我将把一切改变。
对于大多数人,这或许近于痴心妄想。然而这美善的人声临近了人世,以浩大的爱向人们传颂:“原本高洁自天来,误入凡间红尘埋”。
这荣耀的、闻所未闻的人声缓缓道出:“圣王的辉煌,正在向着人中来”。神话故事一般,温厚而泛金质、沉郁而庄严的歌声临近了人世--这一切充满了奥义,不是人敢于轻易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