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寶塔挺拔俊秀‧梵音悅耳

文 ◎ 李昕

明萬曆慈聖皇太后因夢而供奉九蓮菩薩，精心籌建系列佛寺建築，典故豐富。其中密簷式精雕細琢的玲瓏寶塔，堪稱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玲瓏塔原名永安萬壽塔，因為原屬慈壽寺內建築，又稱「慈壽寺塔」。慈壽寺建於萬曆四年（一五七六年），是萬曆的生母慈聖皇太后李太后授意萬曆皇帝而建。李太后出身宮女，成為慈聖皇太后後，由於出身卑微又需要輔佐幼子主持朝政，擔心辱沒太后的位置，就一心向佛。

慈壽寺的傳奇來歷

一次，慈聖皇太后夢見一位騎鳳九首菩薩向她傳授《九蓮經》，待醒來，竟能將夢中所學經文一字不差背誦出來，因而被人稱為「九蓮菩薩」轉世。太后遍查藏典、寺院佛像，竟無夢中所見九首蓮花菩薩，於是太后就將《九蓮經》錄入大藏，並興建了一系列寺院和佛教建築，供奉九蓮菩薩。慈壽寺是其中之一，建成之日恰逢李太后生日，因而得名。建慈壽寺時，李太后動用了當時最好的工匠和建築材料，時時關心寺廟的建造進程。

原慈壽寺內有天王殿、鼓樓、鐘樓、永安萬壽塔、延壽寶殿、寧安閣等一系列建築，形制整齊，規模宏大，曾是京郊巨剎。其中寧安閣匾額為李太后手書，李太后在修建的慈壽寺中，還建了一座後殿——九蓮閣，閣中供奉九蓮菩薩。據說殿中所奉九蓮菩薩像，是按照李太后的模樣塑造的，用以象徵太后的前身。永安萬壽塔是為祝願李太后永遠安康、長壽永存而修建的。前人曾有詩贊慈壽寺，「郭外浮圖插太虛，空王臺殿逼辰居。蓮花座與青山對，貝葉經傳白馬余。」由此可見當時慈壽寺的盛景。

清乾隆二十二年（一七五七年），乾隆皇帝曾下旨修葺慈壽寺和永安萬壽塔，並為慈壽寺題聯：「智珠朗映光明藏；意蕊常舒歡喜園。」史料中還記載永安萬壽塔四面拱券門上有匾額，分別為永安萬壽塔、鎮靜皇圖、真慈洪範、輝騰日月。但清光緒年間的一場大火，將寺內建築全部燒燬，只留下現今的一座磚塔，就是如今京西八里莊玲瓏公園內的玲瓏寶塔。因其靈秀美麗，就以「玲瓏寶塔」稱之，並成了本地的正式地名，廣為人知。

在一九八零年代，有報紙曾對佛像眾多的玲瓏寶塔做過專門報導。但經過中共的歷次運動，中國信佛之人不多。有一夥人聽說塔裏有「文物」，順避雷針爬上塔剎，盜出了五十多個鎦金銅佛像，結果一個賊從塔上掉下來，當場摔死。因為動靜太大，其他罪犯也都沒能跑掉。但是寶塔嚴重受損。

密簷式佛塔秀麗精美

塔上的精美雕塑。（攝影／方正）

玲瓏塔是密簷式磚塔，高近六十米，經過數百年的日曬雨淋、時光洗磨，已經有些磚零瓦斷，殘跡斑斑，但是它依然保持著動人心魄的魅力，依然是那樣秀麗端莊、精巧華美。塔為八角十三層，磚砌實心，沒有階梯。整座塔分塔基、塔身和塔剎三部份。塔基下為邊角鑲石的平臺，上是雙層的須彌座，其上以三層仰蓮瓣承托塔身。塔身密簷逐層緩緩上收，簷下磚雕的斗拱，層層支護，直到塔頂，使塔身穩健美觀，遮而不露，是典型的「密簷式佛塔」造型。

玲瓏塔與其他密簷塔的一個不同之處，在於其塔須彌座上部刻有笙、簫、琴、瑟等全行樂器圖案，這在佛塔中是極為罕見的。塔基須彌座上還刻有一個個佛教故事，故事中的二百多個人物神態各異、形象生動。須彌座上的三層磚刻仰蓮花瓣拱托起塔身。第一層塔身比較高大，四面有磚雕的拱券門和半圓形雕窗。各門窗兩側都有體態威武雄渾的木胎金剛力士像，和儀態端莊秀麗的菩薩像。整座古塔挺拔秀麗，雕刻精美，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

玲瓏寶塔的另一個不同之處在於塔身內每層還有佛龕二十四個，總共供奉銅佛三百一十二尊。整座佛塔彷彿一個由無數佛國世界組成的小宇宙。

永安萬壽塔雖仿天寧寺塔而建，因而有「天寧寺姊妹塔」之稱，但它不是簡單的複製。在塔身的細部和雕刻藝術上表現出明顯的明代特色，是明代密簷式塔極重要的範例。

梵音讚頌觸動迷中人

玲瓏塔的另一動人之處是它的塔鈴。古代塔上懸掛塔鈴為驅邪避禍之用。但玲瓏塔上的風鈴卻更多一層用處：渲染出置身佛國世界的美妙氣氛。原先塔上有銅鈴三千多個。由於風的強弱、長短、方向的變化，鈴聲也隨之產生微妙的變化，清脆悅耳，抑揚頓挫，彷彿在演奏一場多姿多彩的交響樂。或遠或近如入梵境。可惜現在塔鈴已散失了不少，靜坐風中聽塔鈴的美妙，也只能留在記憶中了。

此外，塔北的兩座巨碑刻工精美、線條流暢、形象逼真，亦是不可多得的藝術品。東面石碑，立於明萬曆十五年（一五八七年），正面刻有「紫竹觀音」像和贊詞，背刻明代閣臣所撰寫的讚頌觀世音菩薩的《瑞蓮賦》。西面石碑立於明萬曆二十九年（一六零一年），正面刻有「魚籃觀音」和贊詞，背刻關聖帝像和贊詞。兩幅觀音圖均為李太后所畫，據說玲瓏塔所存的這幅《魚籃觀音圖》是全國僅存的兩幅之一，十分珍貴。

魚籃觀音講述的是，觀世音菩薩為救人化作一位美麗賣魚女，村中青年都欲與其成婚，她便讓大家學背佛經，背下來的才能成為新郎。最後有一青年勝出，但新婚當天新娘就去世了，令他感到人生無常。而新娘下葬時，人們發現棺材變空了，才明白是菩薩慈悲度他們學佛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