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城市】僧恒傳——雲遊四方尋師求法

文 ◎ 蔡大雅繪圖 ◎ 蕭素惠

僧恆自小聰明伶俐，喜好談論玄學清談、老莊哲學，在當代擁有文采名氣，成年後因欽慕佛法，去髮後苦心鑽讀佛經，待機緣成熟後便四方雲遊……

僧恒為了追求佛法真道，遊遍各座名山，他聽說紹興一帶有許多高僧在那裏打坐修煉，就前往該地。有一天他在石城山的隱岳寺（今浙江紹興新昌縣大佛寺前身）借宿，聽到同寢室的和尚提起建立這座寺院的高僧帛僧光的事跡。

帛僧光，又名曇光，在高僧傳裏被列為神異高僧。隱岳寺這個修煉的場地，是他在東晉永和初年（西元三四五年）雲遊來到這裏時，不畏懼猛獸和妖魔鬼怪，在山南的一個石洞裏打坐，受到他堅定意志的感召，許多想要求道的人在山洞旁邊搭建茅屋，進行修煉，才漸漸形成寺院的規模。

帛僧光傳佛囑修煉候主佛

遊方僧人建議僧恒，帛僧光每次進入石洞裏打坐修煉，經常一坐就是七天。過幾天他出定，可以去聆聽他的見解。僧恆聽後便前往山洞旁等候聆聽見解。

到了帛僧光出定的那一天，他告訴眾人自己剛才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遊歷，看到在佛國聖地裏，甚麼東西都是金光閃閃的，發出的光芒眼睛無法直視；天上的生命各個美妙良善且凌波飄逸，和顏悅色地彼此對待。

佛的光芒萬丈，既慈悲又充滿威德，為眾生解說未來世的情況，說在末法時期，轉輪聖王將會降臨在娑婆世界裏，以凡胎肉身出生在世上傳授天法。各個佛道神相攜下凡來，幫助轉輪聖王正法，實踐約定、歷經劫難，成就洪大的功德。那個時候佛法將大為興盛，每個人都喜悅臣服，天地的綱法永遠穩固。

佛囑咐我們，必須保持修煉來等待那個時候的到來。因為天法在充滿罪惡與毒害的時代才開始傳揚，那時各種魔都來惑亂人心，紅色的惡龍橫行霸道，所以我們務必要保持清楚明白的心，辨別真的好的，才能得到佛法、證得果位。

帛僧光說完後，要僧人們散去，各到一個地方，去通知告訴那裏的人們這個訊息。眾人聽了以後都歡喜讚嘆，發下大心願，立誓要在末法亂世的時候，得到佛法並幫助弘法，來證得菩提。各人便隨即收拾行李，陸續告別離去。

帛僧光在山上修行五十三年，他活了一百一十歲後，以衣蒙頭，安坐而卒，肉身不壞。

佛圖澄論功能不執著小術

僧恒想要到北方的鄴城（今河北邯鄲市臨漳縣城西南二十公里處，此時為後趙的首都），去見佛圖澄（西元二三二年至西元三四八年），當時佛圖澄已經一百一十七歲了。佛圖澄以特異功能教化暴君、弘揚佛教，對佛教廣傳於北方有巨大貢獻。

僧恒還沒到達以前，佛圖澄已經告訴弟子法祚說，「十日以後有個和尚從南方來，應當帶他來見我。」十天後僧恒果然到了，遂被引見至佛圖澄面前。

佛圖澄為他解說：「功能本來就是人身上與生俱來的能力，只是微小的術類，我用來將君主與百姓導向善的方向，以便於弘法罷了。現在我知道自己即將涅槃離世，恐怕後人被小術耽誤，不認識根本的大法，我知道現在你的名氣雖然不被人所知，千年以後卻會傳揚開來，所以想借由你來明示未來的世人啊。」

僧恒一向知道佛圖澄能洞見遠方與未來的事情，所以雖然不太理解他所說的話，也只有答應而已。到了年終的時候，佛圖澄在鄴宮寺圓寂，葬在臨漳西邊的柴陌一地。次年冉閔叛亂篡位，挖開佛圖澄的棺木，裏面卻只有缽和拐杖而已，沒有屍體。

與道安相遇

當時道安也在鄴城，道安（西元三一四至三八五年）也是當時名僧之一。他極為聰敏，小時候看書兩遍即可背誦，出家後利用農耕中午休息時間背誦佛經，不論多長的經文，都可以在一天內記憶無誤。長大後奉師命雲遊四方，雖然辯才無礙，但因面貌醜陋而不被看重，直到遇見佛圖澄才獲得賞識。

道安事奉佛圖澄為老師，佛圖澄講述佛經後，道安往往又敘述一次，當時的人說：「黑臉道人的論述驚動附近四方。」佛圖澄離世後，北方陷於動亂，道安帶領僧恒等五百多個僧人四處避難，於長達十五年之間，先後在太行山、王屋、女休山等地修行，直到東晉興寧三年（西元三六五年）才在襄陽安定下來，建寺講學。道安因為寺院狹窄，就另外又建立一寺，名叫檀溪寺，興造五層的佛塔，搭建四百間房舍，各地的知識份子競相前來拜師求教。

當時北方勢力最大的是前秦的苻堅（西元三三八至三八五年），前秦在他的統治下國力強盛，一度統一中國北方。苻堅一向聽說道安的名望，想網羅他來輔佐自己。東晉孝武帝太元四年（西元三七九年），苻堅為了迎道安到長安，派遣十萬大軍進攻襄陽，獲得了道安和僧恒，將他們帶到長安，讓他們住在五重寺。（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