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情勢　毒奶粉受害索償訴訟潮難擋

文 ◎ 梁珍

一百多名律師為毒奶粉事件加入志願律師團，但訴訟未進行，就已經收到當局嚴禁律師介入的警告。許多民眾怒火被中共強壓下去，但這次毒奶粉事件不同，對孩子生命的漠視已讓中共四面楚歌……

四年前，年輕的中國作家周勍在著作《民以何食為天》一書中，尖銳地警告中共政府：如果不注意食品安全問題，未來導致崩潰的原因非常可能是因為食品污染問題而引起的社會動亂。該書在大陸一出版就遭到了禁止，但在二零零六年世界上最高榮譽的尤利西斯報告文學獎評獎中獲優勝獎。

周勍的書在毒奶粉事件曝光後迅即成為暢銷品，對中國大陸毒食品的關注變成全球的話題。一位母親在網路上發文稱：「我看到三鹿奶粉新聞時，我兒子剛剛喝完他們牌子的一大罐奶……」她的驚慌還未過去，五天後中國國家質監局即公布了二十二家嬰幼兒配方奶粉生產廠家的產品都含有三聚氰氨有毒物，隨即更多的奶類製品都被調查發現含有這類毒物，不少產品已經廣泛的出口到海外，引來國際社會的強烈譴責和杯葛。

雖然中共當局已經下令要冷處理毒奶粉事件，並推出了質檢局局長李長江辭職以試圖疏導民怨。過去很多次民眾的怒火都被中共當局的權勢強壓下去，但這次毒奶粉事件卻非同小可。「這次涉及到孩子的生命，任何一個家長都發瘋，比如我要工資，中共打我，我就不要了，但孩子受到這樣的傷害，中共不給說法的話，只要是正常思維的父母，他都不會善罷甘休，因為涉及到人類最原始的東西，對娃娃的愛，這個會把性命豁出去幹的。」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郭泉接受記者採訪時這樣說。

官方調查公布，有近六萬名嬰兒因為服用有毒奶粉患腎結石，但民間估計遠遠不只這個數目。一個個幼嫩的生命被證實患上可怕的腎結石，受害家長提出索償的訴訟勢在必行。毒奶粉相關訴訟案已經變成民間力量和強權的較量。
　

在北京兒童醫院，有來自志願律師團北京分團的律師和義工發放《索賠指南》，並接受受害家長們的現場諮詢。（志願律師團提供）

百多位律師組律師團義助

九月十二日，來自北京和全國各地的律師自發組成一個「三鹿奶粉志願律師團」，免費為受害兒童家長提供法律援助服務，律師來自北京、天津、河南、湖北、湖南、安徽、山東、陝西、江蘇、寧夏、廣東、深圳等地。

「因為當時知道受害人群比較大，而且都是比較偏遠的地方，經濟能力比較差，就萌發了想組志願律師團幫助他們的想法。」「三鹿奶粉志願律師團」發起人之一，河南律師常伯陽接受《新紀元》採訪時說。

志願律師團在網路公布了以後，很快全國各地的律師都陸續加入，截至二十四日為止，已經有一百二十四位律師加入志願律師團，其中北京律師二十多位，接受了超過一千二百名患兒家長的諮詢。常伯陽在一天之內就接到諮詢電話約八十個，另有占線來電顯示二百餘個，一天之內手機多次被撥打至電池耗盡。

北京市地平線律師事務所深圳分所黃雪濤律師是在志願律師團第一批名單在網路公布後，決定加入。她說：「這完全是一個人禍，受害者非常分散，他們要面臨的手續和一般訴訟不同，非常艱難。這樣的事件，需要有律師團的組成，對他們形成凝固性的力量，為他們進行集團談判。」

她公布了自己的訊息後，隨即收到受害家長打來的諮詢電話。她說：「我估計深圳地區受害群體相對少一些，沒有三鹿奶粉，我收到諮詢電話主要有聖元、雅士利奶粉等其他牌子受害者，他們沒有獲得一個免費的治療。目前官方公報三歲以下喝三鹿奶粉的受害小孩由財政部出錢治療，但非三鹿奶粉，就不准免費治療。」

毒奶粉事件發生後，各大醫院大排長龍，擠滿了前去檢查的父母和幼兒。（Getty Images）

九月二十二日，成都一婦女在醫院餵哺毒奶粉受害嬰兒。（Getty Images）

患兒被拒絕收治或動員出院

志願律師團成員在十八日公布的第二期《工作簡報》中披露，醫療資源配置嚴重失衡，導致部份醫院人滿為患，影響到個別醫院的正常運營。而所謂的免費醫療計畫也沒有得到真正的落實。

文中指出：「鄭州市兒童醫院、北京兒童醫院都排起了長隊，就診者之多甚至影響其他科室患兒的正常檢查。不僅如此，由於床位緊張，還沒有排除結石的患兒被動員出院，家長依然擔心，害怕感染復發，而病情嚴重的患兒等上兩天還掛不上號。」

「有的縣、市醫院一問與奶粉事件有關就拒絕檢查，直接建議家長帶著孩子去市級醫院做檢查，市級醫院又建議到省會城市醫院做檢查。」

雖然北京下達通知三歲以下三鹿奶粉受患兒童可以得到免費治療，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我們從河北、黑龍江兩個省份瞭解到接診醫院明確告知衛生部有通知，凡結石小於0.4釐米的患兒不能享受免費治療。」

志願律師團成員李方平還表示，有關後遺症方面的數據非常難拿到。「因為很多方面需要醫學專家出面，但現在看來醫學方面的專家在這件事情上都保持沉默，沒有任何專家出來說明可能或者潛在的危害。」

阻律師介入打官司

志願律師團的訴訟還未進行，就已經有當局警告不准律師介入毒奶粉案件。大陸一名律師對「自由亞洲」透露，中國司法部已經發文件，大意是要求各地律師不得接受患腎結石嬰兒家人的相關法律訴訟。香港媒體則披露，河北當局早於毒奶粉事件曝光後五日，即九月十四日就召集當地律師開會，強調為保穩定，與事件保持距離。有當地律師表示，若他們涉足三鹿奶粉事件，「將不僅是丟飯碗。」

常伯陽表示，目前他們接到通知，如果有腎結石受害者家屬求助，必須要向律師事務所報告，再由律師事務所負責人向當局匯報。「我們聽說有些地方要匯報，在他們指導下，繼續作這個事情。」

黃雪濤也表示，她在參加律師團後沒幾天，就收到深圳司法局律師管理處電話，把她單獨叫去談話：「希望我們不以律師身份接受媒體採訪，不以律師身份公開發表言論。」

她又被問到是否接受毒奶粉受害者的委託打官司？黃雪濤這樣回答：「我說如果有患者家長提出要求，準備好接受委託。我已經參加了志願律師團作出這樣的承諾，我為甚麼不接受呢？」
她續說：「如果連這些壓力都頂不住的話，很難在中國社會做甚麼事情。」

家長自發聯合中共派軍警看守

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新民黨主席郭泉認為，司法部不准律師介入，顯然是害怕家長以集團訴訟方式聯合起來追討。他披露，據新民黨所知，當局已經在很多地方比如河南、河北很多地方進駐軍警，以防受害者家屬聯合起來做一些事情。

但他指出，孩子的家長自己在聯合，他們通過網路尋找相同的受害者，這股訴訟潮一定擋不住。「起訴可以找律師，也可以不找律師。既然律師不能代理他們的案件，律師告訴他們怎樣去起訴就可以了。」

除了阻止律師接案外，據知中宣部已經下令官方媒體禁止報導毒奶粉事件，據知香港鳳凰衛視收到中宣部電話要求問責報導直到質檢局官員李長江下臺為止，其他的毒奶粉專題報導都被抽掉。但郭泉認為，中共當局的做法沒有用：「他們不能阻礙人和人之間聯繫，現在有三億臺手機在使用，有二億網民在互相聯繫，中共想作獨裁是做不成的。」

共產黨理虧不敢公開打擊

郭泉表示，當局知道這個問題非常嚴重，因為從中國歷史來說，都是把老百姓的吃都放在第一位。「共產黨理虧，犯了最嚴重的錯誤，所以不敢進行打擊。現在他們想辦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續說：「中國人很柔順，但這次孩子的腎臟受損，一生受到很大的傷害，甚至從腎引發其他的病，將來可能影響到生育問題、體力問題，甚至還有許多其他後遺症。比如現在有許多科學家在研究三聚氰氨，它本身沒有毒，但可以結晶，他可以在器官裏面造成結石，在心臟裏、肺裏、膽囊裏甚至在眼睛裏形成結石，甚麼時候爆發，現在都不知道，但中共的專家在電視裏面講，沒有後遺症，很顯然，這是胡說，因為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你怎麼可以說沒有後遺症？所以很顯然，中共的專家、御用文人不以老百姓的苦難為苦難。」

中共三招冷卻毒奶粉

郭泉並分析了中共當局目前試圖冷卻毒奶粉事件的做法。第一、先派出大量醫療人員，開始作假。「發現很嚴重的腎衰竭或者腎結石才進行處理，比如零點幾厘米大小的結石就說沒有問題，喝喝水就可以了，就把這個人打發走了。中國老百姓很聽專家的，醫生說沒有問題，於是他們就歡欣鼓舞，就走了。對很嚴重的人他們留下來治療，醫學專家出面﹐反復和家長說沒有後遺症，進行心理安慰。」

第二、通過政府的承諾，比如溫家寶多次說請他們放心，發生這些事情我們會嚴懲不貸，控制以後不再發生。「這種政府承諾對內心比較軟弱的人有效」。

第三、對那些強烈要求追究責任的人，中共就脫下溫和的外衣，不准起訴，任何律師不准代理案件，法院不准受理，如果你要堅持起訴的話，就派國保警察把你抓走。「所以他們一面揮舞溫和的面孔，一面展示很邪惡的力量。」

溫家寶提辭職民眾要共產黨下課

郭泉透露，他們通過各種管道得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曾經有過辭職的想法，但沒有被批准。他說：「政府的首要職能是解決老百姓吃飯問題，所以中國有句古話講『國以民為天，民以食為天』，任何一個國家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只是質檢局局長辭職，而是政府首腦要辭職，然後進入重新選舉的過程。對民主制國家來說，發生這樣的情況，美國總統要引咎辭職，君主立憲制國家，首相要辭職，然後解散立法會，但中共肯定不會讓溫辭職。」

毒奶粉事件發生後，民眾紛紛要求追究當事人責任，有民眾在網路上發文要求「共產黨下課」。郭泉認為，這是民主發展的必然。「美國比如共和黨上臺，這種事情發生後，共和黨就要下課，重新選舉。但中國執政黨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錯事，永遠還是它，老百姓已經受不了。從執政來說，多黨競選對老百姓是好的，老百姓會選擇更加好的執政黨，一個黨出錯了，趕快換掉，換成另一個黨。」

郭泉認為，很多老百姓通過這個事情覺醒。「我們宣傳民主的時候，以前很多人都覺得沒有用，現在通過這個事情意識到民主對人民生活有用，因為他可以監督到毒奶粉事情，就是這種事情是因為沒有強大的民主監督造成的，沒有在野黨監督造成的，讓執政黨無所顧忌。」

他認為，目前民眾應該反思怎樣促使問責體制的形成，怎樣加強監督，而且不斷的進行訴訟。「因為受傷害的孩子還有很多，還有很多孩子有嚴重的腎病。包括有一些孩子嚴重的腎病，計畫生育下能否生第二胎，我們新民黨建議對已經確診的，可以生兩胎，不要出現絕種的情況；另外對已經確診的五點三萬名孩子，他們所有的醫療費用都應該由國家承擔，另外二十二家企業以及更多的企業全部關閉，要經過完全的檢查之後才能開放。另外，國家立法把三聚氰氨當作危險品進行管制，不能在街上隨便買到。」

大規模訴訟潮十月中下旬或啟動

志願律師團報導指出，由於大量的患兒還在觀察治療中，所以家長們還沒有把索賠問題提上議事日程。但報告也指出，免費治療前已醫治完畢或患兒已死亡的家長要求索賠的心情非常急切。「九月十七日前已經治療完畢的家長開始考慮索賠事項，有的患兒甚至四次住院，幾次搶救治療，花費三萬元之巨，這對農村家庭而言簡直是滅頂之災。還有一個西部農村的死亡病例，小孩患雙腎結石、雙輸尿管結石、雙腎積水，多次治療無果後於八月十二日去世，離開人世時八個月差五天。年輕的父母放下悲痛，馬上到江蘇昆山打工還錢，直至他讀大學的妹妹告訴三鹿奶粉事件後，才知道孩子的死亡真凶。家長急切希望通過法律手段解決賠償問題。」

志願律師團估計，由於質檢總局發布二十二種奶粉存在同樣問題後，要求追討的層面和諮詢範圍會進一步擴展。
目前志願律師團的處理方法，是準備和有官方色彩的中國消費者協會合作，擬定具體方案，用談判的方式和廠家進行協商索償，也包括其他奶粉受害人，其他奶粉廠家。

但這種方式能否成功取得賠償呢？李方平坦言：「目前來看，還沒想到一個好的辦法，律師正在研究，有沒有一個建議的賠償方案。如果不能落實的話，受害者會採取訴訟的方式去解決。」

他估計，經過十一黃金假期短暫休頓後，如果當局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估計訴訟潮將在十月中下旬大面積的提出。他並說，由於受害者分布較廣，對鬆散的個體來說，維權成本很大，力量弱小。他們將考慮組織受害者進行集體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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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鹿奶粉索賠指南

一、盡可能收集以下證據保留：

因「三鹿」奶粉得病的受害者，只要完成初步舉證，其他由廠家承擔舉證責任。

1. 購買奶粉的發票或憑證。

2. 無論有沒有發票，保留奶粉的外包裝盒，以及剩餘奶粉，都是必要的。

3. 醫生詢問孩子食用什麽奶粉時，你所做的有關「三鹿」牌的相應回答，如果沒有記入病歷，可以要醫生加入，或另請醫生做書面說明。

4. 其他知道孩子食用「三鹿」牌嬰幼兒奶粉的證人，不是親屬最好，比如鄰居、同事、產房病友、醫生、護士、幼稚園老師等等，或者是銷售者（商店）證明一直購買食用該奶粉的證明。

5. 主治醫生開的患病診斷證明，以及病歷、醫療費票據，護理證明等。

二、索賠的具體損失專案：

1.醫療費；2.護理費；3.住宿費；4.交通費；5.伙食補助；6.營養費；7.殘疾賠償金；8.殘疾用具費；9.死亡賠償金；10.喪葬費；11.精神損害撫慰金；12.直接財物損失；13.法律規定的其他損失。
注意：上述費用的票據一定要保留好。

三、索賠對像和爭議解決地點和方式：

依據《產品質量法》及《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相關規定，三鹿奶粉受害人可以向廠家要求賠償，也可以向產品的銷售者要求賠償。受害人既可與廠家、銷售商直接協商，也可在「三鹿」牌嬰幼兒奶粉銷售地、食用地或被告所在地向銷售商或廠家單獨或一併提起訴訟，要求賠償。

（注﹕資料由『三鹿奶粉志願律師團』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