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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白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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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柱为人与世无争、宁静内敛,投射在胶彩作品上,显示出他崇尚写实、避讳临袭,表现周遭事物维妙维肖,整体画面予人温煦、典雅的幸福之感,这种气质值得现代人细细品味!
胶彩画是一种特殊的画种,也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一种绘画形式,最早出现在史前文化的山洞壁画上,在中国公元七世纪的唐朝,文治、武功与艺术均达顶峰的时代,日本学者来中国学习中华文化,胶彩画就是那时候由中国传入日本,继而发扬光大而成为日本的“东洋画”、“大和绘”,其实唐、宋时期的金壁山水、工笔花鸟都是胶彩画的精品名作,这种以“动物胶”为媒材,混和天然矿物粉末与水调和后,用画笔画在绢、麻、纸、板上的一种作画形式,其实胶彩画就是自古以来的“丹青彩绘”。

同窗合影,中坐者林教授、中立者陈石柱,照片右上方标着“美的崇拜者”。(陈石柱家属提供)
台湾于日治时代(一八九五至一九四五年),东洋胶彩画再从日本传入台湾,当时胶彩画风盛行,逐渐的成为台湾画家的普及媒材,著名的前辈画家林玉山、陈进、郭雪湖、林之助等都是当时的胶彩画的高手。
今年台北三、四月间,国立历史博物馆展出陈石柱八十冥诞的纪念个展,陈石柱在半世纪前,与林之助教授学习胶彩画,一生服务教育界长达四十二年,曾荣获“师铎奖”,作育英才、桃李遍地,深受学生与同仁们的爱戴。陈石柱俟家中小孩成长,自一九七三年起又重拾画笔,公余之暇全力倾心投入创作,直至晚年得病仍坚持制作大幅画作。
师承台湾胶彩画之父林之助
陈石柱先生(一九三零至二零零七年),台湾云林人。少年时期家贫又逢战乱,其求学过程坎坷曲折,一九四六年进入云林莿桐农校读书时,幸运的得到文学、艺术造诣颇佳的黄鸥波关照与启蒙,开启了接触艺术文学的大门,当时战后生活条件差,只能选择唸师范学校,一九四九年他考入省立台中师范学校,机缘巧遇有“台湾胶彩画之父”美誉的林之助教授,在林之助的启发、鼓励和长时间栽培下,陈石柱一生投入胶彩画的创作行列至死不渝,努力的为台湾胶彩画的发展和传承默默无偿付出,直至前年去世,享年七十七岁,经家属整理留下两百余幅作品传世。

二零零零年陈石柱胶彩画创作已历五十年岁月的洗礼,一九九九、二零零零这两年陈石柱南北开个展、印画册,千禧年万象更新,也是他一生艺术成果丰收的一年。(陈石柱家属提供)
陈石柱的艺术才华在胶彩画界成名甚早,画作颇受各界的肯定与好评,而一生跟随、守护他的恩师林之助教授也赞誉他:石柱贤棣创作至今整整五十年,如今,不论构图、造型、用色都已经接近炉火纯青的境地!
花鸟是画作中生生不息的魂
陈石柱的胶彩画以花鸟和自然风景为主要题材,其构图精细、典雅,色彩明丽、和煦,作品处处散发出和谐、宁静的氛围,令观者油然生出愉悦、幸福的美感。这种典雅绘画风格的形成,实是源自画家本人善良敦厚的性情,静穆内敛、与世无争,健康、正向的人生观,而其创作过程,画家同时兼具古典绘画的严谨及处世无争、澹默宽松的笔泽,恰与现代人内心所企盼的清雅和安宁相呼应!
花卉清新优雅的姿态、鲜丽幽美的色彩深获人们的喜爱,寄情花鸟、倘佯山水,在大自然中身心得到莫大的慰藉,是以古今中外的文人雅士皆喜以花卉鸟蝶入画,藉此宣畅骚人墨客生活中的感怀,举凡在台湾能见到的花卉,如木棉花、油桐花、扶桑花、文珠兰、洋兰、菊花、玫瑰、牡丹、荷花、昙花等,陈石柱一一仔细观察、反覆勤于写生,经几次草稿、多次溶胶上彩,约莫二个月之后,鲜花一一成了他画作中生生不息的魂。
红花既配绿叶,花鸟虫蝶原本一家,在美丽的花花世界里,他总不忘画上几只麻雀、鸳鸯、蝴蝶、鸽子等,而且大多数都成双成对,有的比翼双飞、有的互望对看,画面上处处洋溢着和谐、美满的人生哲理,而鸟蝶花草共生的景象,也平添作品诗情画意的内涵。

一九八二年作品“白头嘻秋”。(国立历史博物馆提供)
陈石柱的二女陈秋瑾说,他父亲作画是“眼见为凭、勤于写生”,绝不会抄袭老师或其他名家的画稿,更不会画没有看过的东西。在云林老家中,陈石柱尽情悦性的观察家园中的花、鸟、蝶、雉。晚年子女带他出外写生时,因现场作画时间有限,他才会用照相机做补充性的资料,这幅“白头嘻秋”就是画家跑到阳明山观察枫树生态的一幅佳作,就画面上的枫叶拥有多种色泽与形态而言,笔者认为画家是经历一段时空、汇集写生之后,再重新构成一幅“枫红鸟嘻秋”的集锦之美。
以丹青薪传
胶彩画绘制过程十分繁复而细致,画者需要高度的耐心与专注力加以配合,陈石柱晚年曾于二零零六年应美国宾州史宾斯堡大学(Shippensburg
University)邀请,在校展览期间安排两场讲座并示范教学,引起了该校师生对古代东方绘画的浓厚兴趣,陈石柱利用美国环境画上一幅花卉胶彩画做为教材,当时有一份简要的胶彩画上课讲义。
今年三、四月间台北国立历史博物馆举办“陈石柱胶彩画纪念展”,圆了画家一生的心愿。在史博馆展出会场上,除了陈列胶彩画制作过程的一些颜料、工具、草稿之外,墙上即见到宾州大学的这份讲义,展场八十余幅作品不但完整的呈现陈石柱一生创作的精华,并且深具以丹青薪传的教育功能。
陈秋瑾教授目前担任台北市立教育大学视觉艺术学系的教授兼主任,她站在父亲亲手赠给她的画作“庭隅”面前表示,从小她看到父母亲非常和谐、恩爱,真是琴瑟和鸣,父母亲对小孩也非常温和,小孩不乖时从不打不骂,而是好好用讲的,兄弟姊妹之间的感情也非常好,从小未曾吵过架。“我父亲他很喜欢画鸡,鸡在乡下除了是农家生活的食物、副业之外,也是从小看到老可入画的家禽动物,‘鸡’的台语谐音是‘家’,我们每一个小孩结婚时,爸爸都会赠送一幅鸡画,祝贺儿孙‘起家’兴旺之意。”

一九九三年作品“阖家乐”。这些画有鸡雉的作品,大都是陈石柱赠与儿女成家时祝贺画作。(摄影/白亚士)
专注忘情 净化心灵
陈石柱一生的作品,归纳区分为六期:一九四九至一九五二的学习期,受林之助老师及东洋画影响较深;一九五三至一九八零年的沉潜期到恢复期,逐渐发展出自己的风格。而一生作品的精华则集中在五十岁以后的发展期、华丽期(一九八一至二零零二年),二零零三至二零零七最后晚年的朴拙期,因得帕金森氏症视力对焦较差,作品呈现拙趣。
陈秋瑾教授以视觉艺术教育的角度,谈到父亲的创作说,一切是从生活中的累积而来,是一心对崇高美的向往与追求,逐渐发展出来的一种生活哲学与美学观,不同于现代创作倾向以梦幻、想像来构成或具批判性的议题来表现自我。这种发展式的人生处世态度从不怨天尤人,遇到不如意事情则逆来顺受,不会去挖自己的创伤或强调自己负面的情绪来画画,反而是从专注的创作过程中释怀忘情,不断净化与升华心灵,透过艺术的洗礼,达到纯美纯善至高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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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九年作品“木棉花”。这是陈石柱十九岁时刚与林之助老师习画不久的作品,获第十四届台阳美展佳作,早年便显露出才华与勤学。(国立历史博物馆提供)

一九九九年作品“金雀富贵图”。(国立历史博物馆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