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呼吸自由空氣
第一次來台灣,台北的溫柔讓香港小說家戴萍不捨離去;詩人蔣浩也說,從北京來到台灣,心情放鬆許多;而社會文化工作者楊雨,則珍惜此一學習機會。
結束了為期四天的中國苦難文學暨戒嚴與後戒嚴時代的台灣文學國際研討會,來自世界各地的作家、詩人、學者帶著對台北的依戀和美好祝福匆匆離去。幾天的相處,像是結緣,像是久別親人的相聚,點點滴滴還印在心頭。這些用青春和生命為中國自由文化開路的人們,怎能讓人不敬羡呢?
戴萍:台北才是我的愛
第一次來到台灣的香港小說家戴萍,台北的一切都對她都有著極大的誘惑,一草一木都讓她感到親切。幾天來她對台北人的公德心和素養大加讚許。甚至對計程車司機的服務品質和待客之道印象甚好。她無不後悔的問自己:「為什麼我十七年前沒有來台灣而是去了香港?我現在才知道台灣才是我應該生活的地方!我真的捨不得離開這裏。」
比起香港人的冷漠、行色匆匆,她認為台北倒是多了許多寧靜、平和和穩定,即便是向陌生人問路,他們都是那樣親切和藹,就像遇到自己的親人一樣的感覺。「台北太溫柔了,這裏才是我的愛。」
在一次晚宴上,戴萍談到自己。她說:「我是大陸安徽人,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畢業。曾在《明報》等香港媒體做過多年記者。因為心中很多夢想,非常嚮往成為小說家,寫自己想寫的東西,說自己想說的話。」於是幾年前,她辭去記者職務,專心從事小說創作。她認為以小說形式來寫紀實文學,比較有趣,很真實。她說能堅持到今天,也是因為遇到這些有著相同理念朋友們的鼓勵和幫助。
戴萍說:「現在文學中都是表現很現代的東西,把傳統的文化、民族的精華都丟掉了。當我來到香港中文大學,讀過很多歷史書籍,才發現中國傳統的東西真是浩大精深!整個視野都不同了。我人在香港,但面對大陸的發展,看到一些事情,就想用小說的方式寫出來。以小說的形式寫出來探討人性。」
蔣浩:自由的空氣讓精神愉悅
光頭、一身牛仔打扮、說起話來略帶四川口音的詩人蔣浩告訴我:「從北京來到台灣,心情放鬆很多。呼吸到自由民主的空氣感到精神愉悅。」他說,這個國際研討會開得非常好,在學術問題討論上大家都很嚴肅認真。充分發表自己的見解,很自由。暢所欲言。
蔣浩大學畢業後去了成都,後來在海南生活三年,在大學教美術史,然後又到新疆和西藏考察寫生。目前生活在北京。他看到,在中國大陸目前商品經濟大潮充斥各個領域,向錢看成為很多人的追求。在這種文化沙漠中生活的人,精神和心靈是乾澀的。蔣浩感慨,「在中國寫詩既不掙錢還要賠錢,很多人只好放棄。」
雖然創作的是現代詩,蔣浩認為形式的探討還是得瞭解傳統,從傳統上立足。他謙稱自己說不上有什麼成就,就是喜歡用詩來表達自己和世界的關係,表達對人生、藝術的理解,覺得詩的語言較有魅力,單純的為創作而創作。過著簡單、隱居式的生活,蔣浩甘之如飴。
楊雨:這是一個學習的機會
四川「成都草堂讀書會」成員楊雨,主要從事社會文化研究,期以在具體的社會、文化事件,做出獨立的見解、判斷。他對於能夠被邀請來台北感到十分欣慰。他說:「對我個人而言是一個學習的機會。」
兩眼炯炯有神、一身西裝的年輕人楊雨介紹說:「在成都我們有一個名叫『成都草堂讀書會』的地方,是成都市民公共話語交流平臺,融合了各種身份的人,從乞丐到教授各類人士都有。比如有楊遠宏教授,有上訪人陸大春,無論何人,只要來到這個平臺——讀書會,他們都能夠得到一個自由表達的機會。」他認為在中國這樣一個社會環境下,這個「讀書會」聚集了一些比較清醒、不隨波逐流的人。
楊雨說,草堂讀書會有幾個原則:無組織、無經費、無結論。「為什麼說無結論呢?因為有時候探討一些學術性話題的時候,我們只是探討不作結論。讀書會半個月開一次,目前有三十人左右。以前多的時候能夠達到百多人,房間都坐不下。」
楊雨曾寫過一篇文章〈我看于丹現象〉,通過這個現象,他分析出現在中共還是利用國際學術界的學術理論,來為中共專制的統治服務,也就是中國大陸在宣傳媒體的一些表現。「于丹現象」正是利用文化研究中的電視話語的製碼、解碼這一套學術理論來執行策劃和操作。他最後提到,在中國那個沒有新聞自由的環境裏,要作學術文化研究,只能看外媒,這樣才能有更廣闊的視野、更客觀的面向。◇
從事社會文化研究的四川「草堂讀書會」成員楊雨認為,看外媒才能有更廣闊的視野。(攝影/林仕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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