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篇】 戴笠沉冤待昭雪

忠義救國總指揮馬志超陪同戴笠與梅樂斯視導中美合作所訓練班人員。 （翻拍／宋碧龍）

被大陸描繪成「劊子手」、「惡魔」的戴笠，其實是一位事母至孝，待人至厚的血性漢子。當時共產黨視戴笠為心頭大患，以為其對國忠誠乃在破壞共黨發展，因此惡毒造謠，無所不用其極。

文 ◎ 陳柏年

享有「臺灣抗戰小說王」之譽的鄒郎，在《戴笠新傳》的序中，總論其功如下：「倘若有人要寫一部中國情報史，戴先生有四個第一：一、將黃埔基礎系統，擴充為愛國人士有志一同，他是第一。二、將國家情報私自擴大為國際情報合作，他是第一。三、將情報技術由人能智慧配合科技運用，他是第一。四、將敵前敵後情報組織，無形有形的祕密機構，武裝精良的情報部隊，合計達有百萬兵員者，他是第一。」

今年10月，中華民國國防部軍事情報局和國史館合作推出《戴笠先生與抗戰時期情報作戰》叢書，公開許多原始檔案和手令。國史館館長呂芳上在發表會上認為，中國大陸並沒有可以運用的史料檔案，只能憑藉著過去軍統人員的回憶錄，許多真相都被扭曲。而這套書籍的出版，可為這位「中國近代史上最神祕的人物」揭開一層面紗。

被謊言汙衊的「無名英雄」

被大陸描繪成「劊子手」、「惡魔」的戴笠，其實是一位事母至孝，待人至厚的血性漢子。與戴笠因共同主持「中美合作所」，而結為莫逆摯友的美國美軍中將梅樂斯（Mary Miles），在回憶錄《另一種戰爭》中談到他在來華以前，在美國國務院與陸海軍情報署中，看到戴笠的資料皆為「祕密警察」、「暴力犯罪」者，甚至言之鑿鑿地指證他意圖殺害自己母親兩次。然而當梅樂斯親眼見到戴笠將軍，深感其精明才幹、堅毅果決、和藹且重然諾的性格，又與之同往敵後家鄉，見到戴笠侍母恭謹有禮，家庭和樂，此一謠言就不攻自破。然而當時共產黨視戴笠為心頭大患，以為其對國忠誠乃在破壞共黨發展，因此惡毒造謠，無所不用其極。

戴笠在貴陽與中美合作所官員合影。（新紀元資料室）

在費雲文所著的《戴笠新傳》中，即曾記述梅樂斯在戴笠飽受中外流言攻訐，卻不辯一詞時，憤憤不平地說：「戴雨農和那些最密切的工作人員，是我在中國看到的最有事實表現的正當人；但卻反而被人基於一種正當法庭所絕不接受的偽證，施以廣泛的譴責；甚至被一些對事實表現不求甚解的人，要把他從政治上消滅！」

一生為國 身後淒涼

有許多不實的傳聞，至今仍流傳兩岸，將戴笠描述成一位由於掌控了豐厚的資源而揮金如土、販毒吸毒，甚至坐擁如雲美女。然而在良雄的《戴笠傳》中，即記載跟隨戴氏最久的副官郭斌所言：「戴先生是一最易侍候的人，他沒有官氣，能體恤部屬，不計較禮數，偶有差錯，亦不深責。但同時又是一最難侍候的人，他時刻都在動，沒有固定作息時間。有時已命備膳，忽然匆匆外出，無人知他將往何處。有時已經就寢，他又忽而披衣坐起，振筆疾書，亦無人能知他所寫何事。」

梅樂斯與戴笠密切共事，朝夕共處三年，對其私德推崇備至，認為他是一個「極好的人」，並曾嚴峻拒絕梅樂斯提議自他國販送毒品的建議，「因為有違我國法令，恕難從命。」也不願接受梅樂斯所言，自美國爭取頒發特務工作的獎金，「因為忠心不可以用錢買到。」據梅樂斯數年觀察，戴氏每晨六時即起，清晨二時始睡，又對人言緊要公文需在七時以後、夜二時以前送他批閱，可知極為認真，一位豪奢靡爛者，恐難如此規律盡責。至於外傳他因工作上調動公用資金而富可敵國，但身後外人卻發現，竟沒有任何一家銀行有其私人存款。寓居多年的公館中，雖有不少貴重物品，盡皆公務使用，後人整理其衣箱遺物，發現只有若干舊中山服，無一新製者，睹之令人鼻酸。

戴笠一生 已有定論

作家良雄在《戴笠傳》中提出以志節、人品、才略及功業四項評判標準，來定戴笠一生功過，可稱他為一真正愛國英雄、傑出革命家，或一錚錚奇男子，皆不為過。若以志節觀之，戴笠數十年來處處以國家利益為上，獻身殉國終不悔，此為其一。以人品窺之，歷覽戴笠生平，為人淡泊物欲、名利。多年來即使位高權重，從未挾私怨報復，可見光明磊落，此為其二。從才略來看，公職期間，神機鬼藏，膽略絕倫，享譽中外，備受重用，此為其三。自功業觀之，弭平重大禍變，抗戰時屢建奇功，維護國家交通、經濟安定，持平而論，功績可推為第一人。

戴笠於民國34年國慶日，在上海舉行酒會招待中美人員。（新紀元資料室）

戴笠堪稱史上奇人，若要論其缺點，就是他能力太高，集眾多事務、機密於一身，組織分工不健全下突遇不測，導致後繼無人，亦使國家遭受重創。戴笠雖求仁得仁，中國與歷史卻未給他公平的待遇。戴笠死後，美國海軍部部長要頒發懋績勳章，卻因為共產黨的從中阻撓，不但不允許梅樂斯中將以官方身分參加祭典，也不准有正式的頒勳儀式。為了維護亡者尊嚴，戴氏家人也就拒絕了勳章的頒贈。數年後大陸淪陷，戴笠之墓也遭共產黨人搗毀夷平。

滾滾長江東逝水，真正的英雄不會被遺忘。今年年初，臺灣軍情局退休19人，前往浙江省江山市戴笠故鄉參訪。這是兩岸開放以來情治界受邀正式訪問大陸的首例，雙方均極為低調，主要目的在討論戴笠南京墓園整修事宜。今年10月，國史館《戴笠先生與抗戰時期情報作戰》叢書與相關研討會的發表，皆顯示國人對於這位亂世英雄並未遺忘。戴笠其人其事，必將有真相大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