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定罪荒唐 趙紫陽祕密錄音質問中共

趙紫陽生前曾口述錄音質問中共關於1989年學生民主運動的「反革命暴亂」的定性錯誤。圖為1989年5月19日時任中共總書記的趙紫陽（中）到天安門廣場向學生喊話，隨即遭去職軟禁。（AFP）

「六四」將近，「趙紫陽祕密錄音」——趙以三點質問中共當年學生民主運動「反革命暴亂」的定性錯誤，再次在網上熱傳。在近期中共高層的激烈鬥爭中，「趙紫陽」原是中共網路封鎖的敏感詞，如今出現鬆動，引人揣思。

文 ◎ 宗和

中共的敏感日「六四」在即，曾在「六四」事件20周年前夕出版的「趙紫陽祕密錄音」再次在網上熱傳。趙紫陽在2005年逝世前，口述錄音分三點質問中共關於1989年學生民主運動的「反革命暴亂」的定性錯誤。然而，踏著「六四」學生鮮血登上中共最高權力位置的江澤民害怕「六四」翻案，一直壓制趙紫陽。已在港臺出售的《方勵之自傳》一書則揭露中共當年「定罪」的荒唐。

趙紫陽質問中共「六四」定性

因「六四」事件被囚禁了16年的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在錄音中說：「6月3日夜，我正同家人在院子裡乘涼，聽到街上有密集的槍聲，一場舉世震驚的悲劇終於未能避免地發生了。『六四』這場悲劇三年多了，這場風波的積極分子，除了少部分人逃出國，大部分人被抓、被判、被反覆審問，情況現在應當是非常清楚了。應該說，以下三個問題可以回答了。

第一，說學潮是一場有領導、有計畫、有預謀的反黨、反社會主義的政治鬥爭，現在可以問一下：究竟是什麼人在領導？如何計畫？如何預謀？有哪些材料能夠說明這一點？還說什麼黨內有黑手，黑手是誰呀？

第二，說這場動亂的目的是要顛覆共和國，是要推翻共產黨，在這方面又有什麼材料？當時物價問題是社會上很大的熱點，很容易引起共鳴的一個熱點。當時他們如果有意識跟共產黨作對，這麼敏感的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不拿來利用呢？提出這樣的問題不是更能動員群眾嗎？

第三，將『六四』定性反革命暴亂，能不能站住腳？學生一直是守秩序的，不少材料說明，在解放軍遭到圍攻時，許多地方反而是學生保護解放軍。大量市民阻攔解放軍進城，究竟是為什麼？是要推翻共和國嗎？」

《改革歷程》是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的回憶錄，於2009年5月29日於香港出版。臺灣也於2009年6月8日由時報出版公司出版該書，書名為《國家的囚徒：趙紫陽的祕密錄音》。

根據該書的序言所述，1992年趙紫陽的老部下前中共國家新聞出版署署長杜導正和前中共中央紀委副書記蕭洪達，說服軟禁中的趙紫陽把自己的經歷整理成書。後來前廣東省委書記林若提供了錄音機和磁帶。趙紫陽口述錄音自2000年左右開始，在之後的一、兩年間錄製了30小時的錄音。趙紫陽去世後被三位朋友祕密帶出中國大陸。趙紫陽的前祕書鮑彤聽過這些錄音，確認是趙紫陽本人的聲音。

高層致電方勵之 一句話彰顯「定罪」荒唐

1989年「六四」事件後，中國科技大學副校長方勵之逃入美國大使館，已在臺灣和香港公開發售的天下文化出版公司出版的《方勵之自傳》一書，詳細描述了中、美為方勵之釋放進行的談判。書中透露，方勵之被中共指為「六四」幕後黑手，但官方從頭到尾都沒有一條正式指控他的罪名，實屬荒唐。

1989年「六四」事件後，中國科技大學副校長方勵之與妻子李淑嫻逃入美國大使館。圖為1989年中共黨媒在電視播出對方氏夫妻的通緝令。（AFP）

法廣報導，去年4月在美國病逝的方勵之在其自傳中說，1989年6月4日發生軍隊鎮壓天安門民主運動當天，在政府最高層身邊工作的朋友致電他：「快找個乾淨地方去。」之後，北京方面指他「犯有反革命宣傳煽動罪」，在全國張榜通緝。方勵之夫婦二人隨即進入美國駐北京大使館避難。

同年11月18日，中、美之間展開有關方勵之問題的第一次正式談判，隨後又有幾次。但鄧小平試圖通過談判促使美國政府解除對中國採取的制裁措施，以及讓方勵之公開認罪的兩個目的都未達成。

方勵之憶述，中共外交部要求當時匿藏在美國駐京大使館的方勵之寫下認罪書，作為讓他離開中國的條件，但方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麼罪，於是要求美國大使向北京查詢，中共外交部副部長的答覆只有一句：「他的罪行是顯然的。」方勵之於是有點自我調侃的說：「我們犯的是『眾所周知罪』。」

方勵之接著說：「可見，通緝我們的命令發出半年後，檢察院連一份起訴書也還沒有準備好。」「一個多月後，那位副部長向大使宣讀了一份有關方勵之和李淑嫻（方的妻子）的罪行『事實』的材料，樣子像起訴書，但又不是，因為無頭無尾，沒有關於方和李觸犯哪條哪款法律的論證和結論。而且，只准大使當場聽，不敢將書寫副本作為一份備忘錄交給大使。可見，副部長對這份材料的質量，也是不放心的，不敢作為外交文件讓大使轉交我們。憑記憶，大使告訴我們，副部長大概念了14條『罪狀』。」

該自傳陳述，幾次碰壁之後，中共當局又轉回到所謂認罪上。大大降低了要求。14條不再提了，只要求方勵之寫一個陳述，行文中含有「我認罪」。方說：「早在1989年11月首次提出時，我就寫了一個簡短的書面陳述。後來又改動過幾次。但各種版本中都沒有『我認罪』三個字。」因此，所謂「六四幕後黑手」罪名，都是北京單方面的砌詞，純屬虛構。

江澤民害怕「六四」翻案壓制趙紫陽

24年前的「六四」大屠殺，前中共黨魁江澤民既是「六四」鎮壓最關鍵的參與者之一，又是最大受益者。隨著趙紫陽被鄧小平廢黜，江澤民踏著「六四」學生的鮮血，從上海市委書記一躍登上了中共最高權力位置。

但因推行極左路線，鼓吹「反和平演變」，鄧小平對江大為不滿，曾想再度起用趙紫陽。1990年，鄧小平曾派人給趙紫陽帶話，稱可以讓他出來工作。1992年，鄧小平南巡途中一再提起，並多次派人和趙紫陽聯絡，但趙紫陽就是堅持自己沒錯，不改初衷，堅持良知而不堅持「黨性」。

之後從趙紫陽被軟禁到其去世後追悼會，江澤民一直從中作梗。趙紫陽下臺後一直被軟禁在家，他的住宅門前有中共公安站崗，四合院周圍裝有監控攝像頭。中共中央辦公廳對趙紫陽定出了四條限制。趙紫陽曾多次寫信給江澤民要求解除軟禁，但均遭到江的拒絕。

趙紫陽下臺後一直被軟禁在家，他的住宅門前有中共公安站崗，四合院周圍裝有監控攝像頭。趙紫陽曾多次要求江澤民解除軟禁，但均遭到拒絕。（AFP）

2005年1月17日，趙紫陽去世之後，中共中央有關部門即對趙的後事徵求各方意見。中共多名元老級人物，包括曾任中共人大委員長的萬里、喬石以及前人大副委員長的田紀雲等人向中共中央提出，要求在辦理趙紫陽的喪事時，按慣例根據趙紫陽生前的任職辦好告別儀式，但是江澤民表示反對。在壓力之下，胡錦濤、溫家寶只好妥協，放棄原議，只在八寶山大禮堂舉行遺體告別儀式。

趙紫陽去世後，其姓名一直還是中共網路封鎖的敏感詞，在近期中共高層的激烈鬥爭中，曾一度出現鬆動，以至引起外界的密切關注。今年清明節大約有400位民眾前往趙紫陽故居拜祭，其中有不少是民主和維權人士以及訪民。據了解，中共對前往趙紫陽家拜祭的監管有所放鬆。趙家家屬也表示，有越來越多人來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