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調製「合法興奮劑」 中國成全球緝毒新前線

中國港口城市的郊區實驗室是變種毒品的主要製造及輸出區。圖為2011年6月26日，安徽省合肥市在國際禁毒日展覽在中國流行的毒品。（Getty Images）

據聯合國2013年《世界藥物報告》顯示，中國港口城市的郊區實驗室是變種毒品的主要製造及輸出區，這種藥物被冠以「合法興奮劑」之名，已在美國乃至全球濫用成災。

編譯 _ 李清怡

美國的拉米爾（Timothy LaMere）回憶說：「收到藥品時，包裝上沒有名稱，也沒有標示。」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拉米爾已不復記憶。

《時代周刊》報導，拉米爾跟朋友們在明尼蘇達州布萊恩（Blaine.）的一所房子裡舉行派對時，服用了一種名為2C-E的合成迷幻藥，之後情況變得異常糟糕。使用藥物的人出現了非常危險的症狀：出汗、發抖、滿地打滾、身體劇痛。十個人被送入醫院，其中就包括拉米爾。另一個服藥者，19歲的羅賓遜（Trevor Robinson）則因此死亡，他是一個五月大嬰兒的爸爸。刑事訴狀中記錄了羅賓遜死亡前的痛苦經歷：撞牆、砸東西、眼睛發呆、瞳孔擴散、尖叫。

拉米爾被判三級非故意謀殺罪，被判刑十年，目前正在州監獄服刑。拉米爾對《時代周刊》的記者說：「我感到恐懼和愧疚。」

新毒品來自中國

拉米爾從網上購買的2C-E是一種「新型精神作用藥物」（NPS）。這種藥物被冠以「合法興奮劑」之名，在美國乃至全球濫用成災。美國緝毒局消息顯示，對NPS需求量的激增，使得緝毒戰面臨新的挑戰，前線從之前的哥倫比亞叢林、阿富汗山區、新墨西哥州的溫納貝戈（Winnebagos）轉移到了上海和其他中國城市的實驗室裡，那裡是「合法興奮劑」的主要生產地。

據聯合國2013年《世界藥物報告》顯示，中國港口城市的郊區實驗室是NPS主要貨源。由於地理位置的便利，這些藥品可以輕易的通過國際速遞方式被運往歐洲或北美。這些新型藥物模擬可卡因或是大麻等街頭售賣的非法毒品，作為毒品替代品，繞開法規禁令。藥物包裝上的標示五花八門，什麼植物養料、浴鹽、甚至是乾燥花香料，往往還註明「非人類使用」（not for human consumption），但藥物品牌名稱如Benzo Fury、The Joker和Blaze等都暗喻迷幻藥，甚至還附有吸食工具，這使得藥物的真實用途暴露無遺。

目前已知的類似毒品有200多種，而新毒品每天還在繼續開發。更糟糕的是，中國的化工專家並不坐待他們的藥品被禁。通常在此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另一種毒品變種的開發。一旦上一級毒品被禁，也許禁令墨跡未乾，下一級變種後的毒品就已經流入街頭了。

中國製毒品氾濫美國

在美國，11％的17至18歲青年承認使用過「合法興奮劑」。這類藥品已成為美國學生中第二大類流行的消遣性毒品，僅次於大麻。儘管被貼上了合法或是低危害的標籤，事實上，很多合成毒品比傳統的更危險。比如Spice和K2兩種藥品被作為合法大麻在售賣。實際上，藥品所摻入的有毒化學物質的植物莖葉可以導致精神疾病、幻覺、狂想、極端偏執，甚至死亡。

美國物質濫用和心智健康服務局（SAMHSA）的報告顯示：2011年，有2萬8531次急診是由於使用合成大麻而引起中毒，比前一年的兩倍還多。此外，很多駭聞的事件也都與服用毒品有關。在服用毒品後，有少年開槍自殺，有運動員崩潰、死亡，甚至還發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狼吞虎嚥的吃掉家中的狗。

毒品在網路公開販售

儘管數量上遠超出任何合法研究所需，這些合成毒品仍以「化學研究」的名義被批發販賣，且安排發貨就像網路搜索那樣便捷。《時代周刊》記者嘗試訂購了100克（大約800次用）的2C-B（這是一種被禁的迷幻藥，與拉米爾買的致命2C-E非常相似），藥品加運費售價630美元。此外，藥品的賣家——位於中國大連市的合法粉劑有限公司的任經理（Ms.Ren）在電子郵件中還說：「非常高興，隨單附贈試用品，每種五克。」支付方式可通過銀行轉帳、西聯匯款或速匯金（Moneygram）。

更令人憂慮的是，很多未註冊的新型藥物竟然在網路上公開售賣。例如5-MAPB，它是6-APDB（Benzo Fury）的合法替代品。然而塞浦路斯的一家網站赫然寫道：「興奮劑、大麻素、迷幻藥」，來自「我們在中國的實驗室」，「任何一款產品都能保證每位客戶每天一公斤的需求量，我們工作快捷謹慎。」

儘管美國緝毒局已將「合法興奮劑」的緝毒工作定為優先重點工作，美國立法者也轉向按藥品類別或是基本分子成分來制定禁令，不再針對具體的化合物予以禁止。不過瑞安說，這種做法又會帶來新的問題，因為化學專家乾脆更大範圍的尋找替代藥品，以達到類似毒品所帶來的興奮感，這樣一來，就將面臨更大未知的危險後果。

另外，這一禁令方案還備受爭議，原因是：很多用藥者直到上了法庭才知道自己服用了違禁藥品，而且法律實施上又只是單向懲罰藥品使用者，而不是從源頭上去阻止藥品流入美國。

一生都將在悔恨中度過

回到明尼蘇達州的案子上，拉米爾的一生都將在悔恨中度過。他說：「我沒有一天不想起羅賓遜，每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房間看他的照片，為他的家人祈禱。」

每天，成噸的合成毒品仍然從中國實驗室流出，無數的新毒品變種還在製造中，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將加入拉米爾每天例行的懺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