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理不清的家族官場恩怨

據傳，習仲勛曾對友人說：「我這個人呀，一輩子沒有整過人，一輩子沒有犯『左』的錯誤！」圖為中共當局為習發行的紀念郵票。（AFP）

日前習仲勛的紀念會上，不但出現很多令人驚訝的異常，還公開展現中共官場的爭鬥，以及中共高層家族間斬不斷理還亂的恩怨網。這裡面有對習家有恩之人，也有對習家虧欠之人，各種愛恨情仇交織一起，組成了一道道密密麻麻、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網，從而牽扯出很多被中共掩蓋的歷史真相。

文 _ 王華

《新紀元》出版過系列叢書，包括《中共18大新權貴》、《習近平的太子黨盟軍》、《習近平的死敵》等書，裡面談到很多有關習近平家族和太子黨家族的恩怨內幕，以下則從另一側面介紹出席習仲勛紀念會的部分太子黨家族與習家的關係。

習仲勛曾為胡耀邦而拍桌子

2013年10月16日，中共喉舌媒體央視播放習仲勛紀錄片中有一段溫家寶回憶與習仲勛共事的經歷。溫家寶回憶說，習仲勛為人正直，敢於直言，在中央新老幹部中深受尊重。溫調到中辦工作不久，習就找他談話，溫家寶一點不感到拘束。後來習仲勛又多次找他談心，但從不多談自己曾經蒙受的冤屈和遭受的迫害。

採訪的最後溫家寶說了一句話：「習仲勛當年全力支持胡耀邦的工作，在許多重大決策上發揮了重要作用。」這番話被外界認為是最亮點，呼應了當年習仲勛為胡耀邦鳴不平、拍桌子怒斥薄一波「逼宮」一事，也點出了習仲勛和薄一波的關係。次日，新華網、鳳凰網、騰訊、新浪等大陸媒體紛紛以視頻截圖和視頻的方式進行了高調報導。

1987年元旦，北京學生又爆發一場大規模的遊行示威。元旦之夜，在鄧小平家裡，陳雲、彭真、王震、薄一波緊鑼密鼓地策畫「逼宮」，當時胡耀邦還被蒙在鼓裡。中共八大佬箭拔弩張、盛氣凌人，其中聲音最響的竟是胡耀邦好不容易才幫他平反的薄一波。

有人對胡耀邦說：「如果你想亡黨亡國的話，那你就去和資產階級自由化分子結成聯盟吧！」有的說：「你胡耀邦要是不願意和我們走的話，你不必待在這裡了。」薄一波指著胡耀邦說：「你整天到處亂跑，全國2000多個縣你都快跑遍了。你是黨的歷史上幾位主席、副主席、總書記能跑的最高紀錄。這不叫指導工作，而是遊山逛景，譁眾取寵。」

當時鄧小平也不滿意胡耀邦對他的態度，鄧說：「耀邦召集政治局常委會，讓辦公廳的人通知我參加，我偏不去！我在別人面前不敢擺架子，在你面前還是有資格的。」宋任窮也附和說：「我最不能容忍的是胡耀邦對待小平同志的態度。」

這時只見習仲勛站出來指著一班老人說：「你們這是幹什麼？這不是重演《逼宮》這場戲嗎？」他拍了桌子：「這不正常！生活會上不能討論黨的總書記的去留問題，這是違反黨的原則的。你們開了這樣的頭，只會給將來黨和國家的安定團結埋下禍根。我堅決反對你們這種幹法！」胡耀邦急忙站起來勸說：「仲勛同志，我已考慮好了，不讓我幹，我就辭職。」

在此三個月前，習仲勛憑政治敏感已覺察到危機迫在眉睫，新年造訪胡府，寒暄之後提醒說：「耀邦啊，我在為你擔心！」胡耀邦晚年體會到世態炎涼，對習仲勛將個人名利置之度外的支持視為十分難得的友誼，銘刻在心，而胡耀邦被溫家寶、胡錦濤視為政治導師，於是因為習仲勛的緣故，胡錦濤和溫家寶跟習近平走得比較近，逢年過節，胡溫都會拜訪習家老人。

1989年6月4日中共開槍鎮壓學生運動後，在1990年一次中共人大常委會議上，習仲勛還指名批評對反腐敗的學生運動訴諸武力的鄧小平和楊尚昆。其堅守良知、仗義執言的風範，贏得了中國百姓的尊重，在中共黨內也受到胡溫的推崇。

1987年的一天，習仲勛在一次散步時對友人說：「我這個人呀，一輩子沒有整過人，一輩子沒有犯『左』的錯誤！」無論這句話的準確性如何，習仲勛和胡耀邦一樣，算是中共黨內難得的異類。

習近平能夠取代李克強而成為中共第五代接班人，最先提出這事的是曾慶紅。江澤民為了壓制胡錦濤，不讓胡錦濤選中的李克強坐上頭號交椅，於是推出了「狸貓換太子」計畫，但江派真正想要的接班人是陳良宇、以及陳被打倒後的薄熙來。而薄熙來2007年被溫家寶貶到重慶，18屆政治局最多只能當個常委，於是臨時讓習近平填空。

《新紀元》曾詳細報導了胡錦濤與溫家寶同意習近平上位的內幕。溫家寶在紀念習仲勛的採訪中那句最亮的話，說出了溫家寶之所以同意習近平上位的原因：就是因為習有個正直的父親，在關鍵時刻力保胡耀邦，而胡錦濤與溫家寶都把胡耀邦視為政治恩師，所以也算「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吧。

胡耀邦與習仲勛的生死之交

胡耀邦（1915年11月20日至1989年4月15日），湖南省瀏陽市中和鄉人；習仲勛（1913年10月15日至2002年5月24日），陝西富平縣人。胡耀邦比習仲勛小兩歲，兩人都在西北工作多年，而且兩人在文革中與文革後的命運中有不少的交集，兩人之間的關係甚至可說是生死之交。

胡耀邦是習仲勛的生死之交。（AFP）

1934年，21歲的習仲勛已經是陝甘邊蘇維埃政府的主席了，胡耀邦則於1935年任中共紅三軍團第13團俱樂部主任團總支書記，1936年後任共青團中央組織部副部長、部長等職。1959年習仲勛擔任中共國務院副總理時，胡耀邦還只是團中央第一書記。也就是說，習仲勛在文革前的官位比胡耀邦要高出不少。

等到了1962年，已是中共國務院副總理的習仲勛，被康生、江青誣告，被指想利用小說《劉志丹》為被毛澤東打倒的高崗翻案，於是習仲勛被打成「彭德懷、高崗、習仲勛反黨集團」的主要成員。不久，在陝西的胡耀邦，也因為反對「左」的做法，被革故鼎新的打成「彭、高、習在西北的黑線」。命運就這樣把胡耀邦、習仲勛更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兩人都被打成同一個反黨集團的成員。

不過事後中共自己也承認，這是莫須有的罪名。2010年《炎黃春秋》發表了田潤民的文章：〈撲朔迷離的「彭、高、習反黨集團」〉，介紹了習仲勛的冤屈。中共黨史研究人員都說，高崗和彭德懷出事畢竟還「事出有因」。高崗畢竟有反劉少奇的言論，彭德懷畢竟給毛澤東寫過「意見書」，但給習仲勛戴上「反黨」的帽子則純粹是「莫須有」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完全是為了給「翻案風」和階級鬥爭理論提供一個佐證和靶子。習仲勛一直提醒、阻止和嚴肅對待小說《劉志丹》的出版，最後他還是被扣上了替高崗翻案的「反黨」罪名，習家也就最先被打到了社會最底層。

也許命運就是這樣安排的。習仲勛一生三度遇難，1935年他差點被活埋，1962年被下放16年，他曾長期被關在一個小房子裡，但他堅持每天鍛煉：正轉一萬步，再退著反轉一萬步，儘管受迫害，但他活得很健康。第三次不順就是1987年因保胡耀邦而被鄧小平閒置，直到病死。

不過，鄧小平以及中共高層元老是知道習仲勛的能力強，毛澤東曾五次高度「讚揚」習仲勛，其中一次是1952年7月，習仲勛爭取到藏族頭領項謙的歸順。毛澤東對習仲勛說：「諸葛亮七擒孟獲，你比諸葛亮還厲害。」

習仲勛因要求鄧小平全退而遭貶

鮮為人知的是，鄧小平廢掉胡耀邦，主要原因不是政治上的分歧，是否實行政治體制改革或是否搞民主法治，而是個人報復。胡耀邦、習仲勛希望終止中共幹部終身制，曾當面提出希望鄧小平退出一線領導地位。本來這是胡耀邦、趙紫陽、萬里和習仲勛的共同意見，但是到最後關頭，支持胡耀邦最堅決的只有習仲勛了。

1986年5月24日，胡耀邦在和四川省一些中共老幹部談話時，提出領導班子年輕化的提議。他說：「明年，也就是1987年，我們黨將要如期召開第13次全國代表大會。這次會議，我們必須下決心解決領導班子年輕化的問題。黨中央委員和候補委員中將有三分之一的老同志退休，110名到120名新同志將被選入新的中央委員會，這些同志中將有80％到90％是50歲上下。另外，我們應該讓一些年齡在35歲到40歲的更年輕的同志進入中央委員會。現在，我快70歲了，也到退休的年齡了，那些已超過80歲的老同志，更應該往下退了。有沒有全域觀念，就應該在這個問題上體現出來了。」

這個講話傳在中共黨內引起巨大反響。胡喬木認為再一次「倒胡樹鄧」的時機已到，在一次政治局會議上，胡喬木說：「我們黨內像小平同志這樣經驗豐富、資格很老的革命家不多了。我們這些比他小10多歲的人，充其量只能稱之為黨的領導人，而小平可以說是我們黨的第二代領袖。我不反對民主政治，但民主要有一個漸進的過程。我認為在我們國家政治制度面臨轉折關頭，需要一個德高望重的政治領袖繼續領導我們完成這個轉變。這也是我堅決要求小平能在13大繼續留在黨中央的立場。」王震、楊尚昆、彭真、廖承志在發言中支持胡喬木的意見。

後來開會時再度談到廢除老人干政問題，胡喬木又乘機起鬨，這時習仲勛措詞尖銳地指責鄧小平：「防止封建專制披著革命的外衣頑固地盤踞在統治地位。從現在起，我們應當堅持從人治向法治過渡，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堅持依法治國。為了革命，為了前進和發展，小平同志退出中央，實行退休制，就會給我們的子孫後代又立一次大功。」

鄧小平冷冷地說：「說穿了，你們是不希望我再過問中央的事，嫌我干涉你們的工作了是不是？那好，我可以不幹，一退到底。」會議在沒有達成一致決議的情況下不歡而散。可是，鄧小平要把胡耀邦拉下馬的決心已經下了。據說，就在這次會後，王震對鄧小平說：「誰讓你下臺，就讓他下臺。」鄧小平點點頭說：「那些做夢都想讓我下臺的人，矛頭必然要針對共產黨的領導。這一點，我們必須堅持，即使流血也值得。」也就是說，早在六四發生的兩年前，鄧小平已經下決心不惜發動流血鬥爭也要維護個人權力。更多中共內鬥故事請看《新紀元》叢書。

不過這次習近平紀念父親百年，把鄧樸方安排到了第一排，似乎說明了後代放棄老人之間的恩怨，而且鄧樸方在推倒薄熙來問題上，站在習近平這一邊，在太子黨中起到了相當程度的「示範」作用。何況中共內部之間的傾軋經常發生，幾乎家家都有樑子，人人都有過繼，要糾纏起來也理不清了，何況中共高官都擅長表演，表面是朋友，背地是敵人的事經常發生，他們權衡利弊的關鍵是利益，而不是道義。誰對我有利就利用誰，這是中共官場的通病常態。

鄧小平之子鄧樸方（左）在推倒薄熙來問題上，站在習近平（右）這一邊，在中共太子黨中起到了相當程度的「示範」作用。（AFP）

習薄兩家複雜的恩與仇

人間的恩怨歷來就是很複雜，薄家與習家的關係就是這樣。

人間的恩怨歷來就是很複雜，薄家（左圖）與習家（右圖）的關係便是如此。（Getty Images）

文革時薄一波是被毛澤東親自點名而打成「61人叛徒集團」，跟高崗一樣，因為是毛澤東親自打倒的，當時很多人反對給薄一波翻案，但胡耀邦竭力幫薄一波，最後薄一波平反了，這才有了薄熙來一家的崛起。然而幾年後薄一波恩將仇報，在倒胡耀邦案中，他當眾斥責、辱罵胡耀邦三、四個小時，還歸納了「六大罪狀」，迫使胡耀邦在第二天舉行的中共政治局擴大會議上「辭職」下臺。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去世時，胡家拒絕薄一波參加追悼會。

廢掉胡耀邦後，鄧小平又玩弄權術，把自己的人安排在重要位置，最後習仲勛被安排到人大副委員長的閒職上。1989年底，習仲勛一度精神出現問題，但病情幾個月後就得到控制。後來中共同意習仲勛在不公開辭去人大職務的前提下定居深圳休養，由時任中顧委副主任薄一波提議，習仲勛退休後的生活醫療和政治保衛待遇比照其黨和國家一級領導的退休待遇。習仲勛到深圳定居後，薄一波成了第一個前往探望的時任正國級領導人。

2002年5月下旬，習仲勛逝世後，薄一波特地請人向習近平和他的母親齊心送上自己親手書寫的輓詞：「驚悉『爐火純青』逝世，深表哀悼。」「爐火純青」四個字是薄一波在延安一次與毛澤東單獨談話時聽到的毛澤東對時任陝甘寧邊區政府主席習仲勛的評價，如果不是薄一波主動對宣傳習仲勛的人士透露，外界根本無從知道。

胡喬木之子胡石英洩露的照片

習近平與眾多太子黨關係密切，人們從一張流傳在網路上太子黨聚會照片上就能獲得證實。把這張私人照片公布到網路上的，正是曾經擔任社科院院長、新華社社長的中共元老胡喬木的兒子胡石英。

胡喬木是左派代表之一，而習仲勛是右派代表之一，兩人在胡耀邦問題上的爭執可見一斑。2006年習近平還是浙江省委書記，不過善於拉關係聯絡感情的習，回北京休假時，在浙江大廈宴請了原北京四中的校友，並合影留念。哪知這張照片被他身邊的胡石英曬到了網路上，以彰顯他和習近平的關係密切。

據說在《炎黃春秋》雜誌社2013年新年聯誼會上，一位太子黨譴責胡石英在網上曬習近平的宴請舊照，並翻出當年胡石英詐騙被抓的舊帳，稱胡石英至今惡習不改，專門拉大旗做虎皮，僅頭銜腦袋上就頂了20多個。

而且習近平對胡石英曬照片的舉動也十分惱怒，因為這很明顯暴露了習近平到底和誰關係比較密切，這也是花多少錢也打聽不來的祕密情報。

1985年前後，胡石英仗著自己老爸胡喬木是中共政治局委員，掌握新聞出版界的生殺大權，打著辦雜誌的幌子瘋狂斂財。其涉嫌犯法後，案件請示報告送到了胡耀邦案頭。報告寫到，因辦案人員不能進入首長駐地，無法調查取證，以致案件被長期擱置。

於是胡耀邦下令協助其調查。一天，中共中央辦公廳安排辦案人員趁胡喬木到書記處開會時，前往其家進行搜查取證。辦案人員從胡石英的床底下搜出大量人民幣現金。數量之大，得用麻袋裝，這在當時是很驚人的。隨後，胡石英也被帶走了。

胡喬木得知消息後大發脾氣：「為什麼抄我的家？為什麼逮捕我的兒子？」胡耀邦解釋：「三個部門要求立案審查，我們不能干涉司法程序，等案子結論出來了再說吧。」結果胡石英因詐騙罪被北京政法部門立案審理，但因其是胡喬木之子只被判刑一年半，隨即就保外就醫。

據萬里身邊的一位工作人員透露，如果不是胡石英事件，左派老人們對胡耀邦的政治圍剿，還不至於發展到逼迫鄧小平等不到13大召開的地步。

但胡石英被抓後，中共老人們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子女幹了哪些違法的事。比如李先念警告自己身邊人士和子女們：「胡耀邦這個人，六親不認不說，還天不怕地不怕，你們要是不小心落到他手上，我也沒有辦法。」

後來在胡耀邦下臺的所謂黨內生活會上，薄一波羅列胡耀邦的「罪狀」之一，就是胡擔任總書記這幾年，搞得黨內高層人人自危，極大地破壞了「黨內安定團結」的局面。

從胡耀邦、習仲勛的經歷中不難看出，在中共官場，人品好點的、「黨性沒有戰勝人性」的人，他們的結局都十分悲慘，也就是說，中共官場不是好人能存活的地方，要麼隨波逐流一起變壞，要麼就是被中共邪惡勢力排擠欺壓，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還是如此，唯一解脫辦法就是解體中共。◇

在中共官場中，要麼隨波逐流一起變壞，要麼就是被中共邪惡勢力排擠欺壓，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還是如此。（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