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名省部高官被「軟禁」 中央和地方惡鬥登場

中共三中全會前有334名省部高官被「軟禁」在北京郊外的黨校輪訓學習習近平系列講話精神，不准串門、人人表態過關。圖為11月8日北京天安門前持槍特警巡邏。（Getty Images）

中共三中全會前，334名省部高官被「軟禁」北京；李克強也再放重話，地方政府改革是一場「革命」。長期以來，地方政府為自身利益抗衡中央當局，其不斷「算計」中央並大唱反調，令習近平、李克強很惱火。日媒稱：習中央和地方諸侯的惡鬥登場。

文 _ 宗和

334名省部高官被「軟禁」北京

據中共黨媒報導，11月4日至8日，334名來自中共中央和國家機關、省區市、中管企業和金融機構、高校省部級高官被編成17個小組在北京西郊的中共黨校內封閉式輪訓，重點學習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系列重要講話，要求「統一思想」、聽從「中央權威」。

在輪訓期間，該批高官集體吃在食堂、住在宿舍。早上7點鐘起床，早晚通讀習近平系列講話，下午分組討論三個小時，晚上不准串門聊天，只能在宿舍內自學，準備第二天討論發言提綱。形同軟禁，人人都要表態過關。

有來自北京的消息稱，該批官員會後仍被滯留在北京，防止三中全會議案公布之後，不滿意議案的利益團體鬧事。

去年3月中共兩會後，3月15日薄熙來被軟禁。3月19日北京發生軍事衝突事件，並傳有槍聲，有港媒稱周永康與中紀委為搶薄案關鍵人物徐明幾乎發生軍事衝突。胡錦濤緊急調動衛戍部隊與政法委調動的武警部隊對峙，最後以周永康落敗失去權力結束。

緊接著3月21日，中央政法委突然宣布，將對3000名全中國地方省、市、縣三級黨委政法委書記調入北京進行集中培訓，而首期462名的培訓班安排極為倉促，培訓的內容則是學習胡錦濤的科學發展觀。

之後25日，胡錦濤和夫人劉永清開始為期八天的韓、印、柬亞洲三國之行。而各地政法委書記培訓時間也是一周。

這次三中全會前「軟禁」省部級官員的手法和以往如出一轍。

面對政令不暢的局面，習近平當局還要對中、高層幹部進行「集中輪訓」。官媒報導稱，從今年11月到明年上半年，中組部和中央黨校將舉辦七期省部級幹部「研討班」。

紐約城市大學政治學教授夏明向希望之聲表示，目前中共內部發生極大的分歧。過去30年的改革過程中，中共各級官員都拚命撈錢，地方政府對中共中央的任何指示都是欺上瞞下、陽奉陰違的一種生存哲學，中共政令不出中南海現象，早已被外界所共識。夏明表示，目前中共18屆三中全會所要做的一切改革，其實還都是30年來就無解的問題。

日媒：習中央和地方諸侯惡鬥登場

日本的英文《外交官》網刊11月12日刊登該刊副主編凱克（Zachary Keck）的文章說，薄熙來事件顯示，中央和地方的鬥爭仍然繼續折磨著當代中國。習近平上臺一年來的許多重要措施，顯然是試圖建立壓倒地方官員的更大權威。這部分是由於薄熙來案的刺激，但也反映地方政府將成為習中央改革的主要障礙。

為了對付地方諸侯，習上臺以來，中共政治局常委會已經加強了書記處和國務院的權力，並鞏固了黨對國務院的控制。中共控制省市和軍隊大員的方式之一，就是利用人事調動防止他們盤踞一方，形成地方勢力。但習近平在這方面走得更遠。

今年初習近平重洗省市政壇牌局，在新委任的22名省長中，有半數是從北京中央空降到地方。香港英文《南華早報》報導，這是30年來首次。在上屆中共17大後，22名新任省長中，只有兩名從北京外放。

習近平控制地方政府的另一手，就是高調祭出反腐大棒。這既可以平息公眾的憤怒情緒，又可藉此加強控制地方政府。實際上，幾乎所有中共官員都有這樣那樣的貪腐問題，習近平舉起反腐大旗，便可順勢除掉任何抗拒他的改革大計的地方官員。

習還加強中紀委的權力，派遣中紀委巡視組到各地監察地方幹部。習的最新招數，是下令地方黨政官員參加公開的自我批評會議。習本人還頻頻派遣中央委員會代表，前往監察地方政府。

地方政府不斷「算計」中央

一直以來，地方政府持續與習、李當局唱反調。中央稱要縮減開支，地方卻為違規項目大開綠燈；中央稱禁止再出「地王」，僅11月第一周多地現「地王」；中央稱不再進行大規模經濟刺激，地方版「四萬億」投資計畫層出不窮。

中共黨媒也稱，地方在瓦解中央的調控。中共各級政府已經各自為政，亂象紛呈。

此前，有中共國資委人士對《大紀元》透露，中共地方政府在過去幾年想方設法發展經濟，用不斷攀高的GDP為自己增添政績過程中，已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通過投資公共建設項目帶動地方經濟及就業發展最為方便可行，但地方政府為投資正鬧「錢荒」，除了普通的融資方式，還有爭取中央部委撥款施以援手，正所謂「跑部錢進」。

中共地方政府為政績、金錢等不斷算計中央，GDP政績已成中共崩潰的毒藥，令當局如坐針氈。圖為北京一景。（AFP）

為創「政績」，地方政府以GDP增長為首要目標，地方經濟發展亂象頻現與這種政績考核機制不無關係，能拉動GDP增長的項目，地方政府在規劃和審批中則予以優先考慮，有些地方政府利用手中權力為一些違規項目大開「綠燈」。更有甚者，在一些食品安全問題的背後，也有地方政府唯GDP論的影子。

隨著大陸房價的不斷上漲，中央對房地產市場不斷進行調控，在每次被稱為「史上最嚴厲」的調控政策出臺後，民眾翹首期盼房價能下跌，然而事與願違，十年出臺43個調控政策，房價上漲超十倍，特別在大城市漲勢凶猛。11月1日，中國指數研究院發布報告稱，10月百城房價環比連漲17個月，同比連漲11個月。其中，北京、廣州、深圳等9個月城市同比漲幅超過20％。

地方政府主要靠土地出讓收入來彌補財政收入，不斷提高的土地出讓價格導致「地王」頻現，直接推高了房價。即使9月分中央下令嚴控「地王」，也仍難以抑制土地市場的火熱，從11月初以來一周之內，天津、南京等多個城市「地王」頻現市場，地方政府的土地出讓金收入也不斷創出新高。

中共黨媒此前發文稱，部分地方政府不希望房價下跌，瓦解中央房產調控。有分析人士認為，圍繞土地有諸多利益群體在角逐。地方政府通過出讓土地增加收入，同時，他們希望地價上漲以增加GDP。

要堵死地方資金來源 李克強重話稱「革命」

對於地方政府為政績、金錢等不斷算計中央，以及「不聽話」，令習、李當局十分惱火，18大以來，中央對地方的控制程度也在不斷加強。

中共黨媒11月8日以〈李克強：地方政府改革是一場自我革命〉為題，報導中共總理李克強在地方政府職能轉變和機構改革工作電視電話會議上的講話，李再放重話稱「地方政府改革是一場自我革命，要義無反顧」，並稱「地方政府原則上不再直接投資辦企業」。

李克強放重話稱地方政府改革是一場自我革命，並禁止地方政府直接投資辦企業，堵死資金來源，等於革了地方政府的命。（Getty Images）

分析人士表示，至此中央基本將地方政府資金來源堵死：不能直接發債券只能由中共財政部代發；中共的央行和銀監會此前下文稱，地方融資平臺要縮緊貸款；啟動營業稅改增值稅，將地方政府第一大稅種上收到中央；現在李克強又提到不能直接投資辦企業，地方政府融資平臺的城投公司不可以再融資及發城投債。地方政府被斷了資金來源，相當於革了地方政府的命。

李克強稱，地方政府直接辦企業或直接干預企業生產經營，容易在當地形成投資、產業的壟斷和市場封鎖，「多年來，統一開放的市場完善不起來，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地方保護」。

中國研究專家馬鐵穎表示，即使中央下達指示，地方政府也會為自我利益處處抗衡中央，消極抵制中央指令。李克強希望透過巡視及講話，令三中全會的改革能順利推行。否則，衝擊社會底線的事件會頻頻發生。

貪腐治國結惡果 縣治普遍失控

此外，中共的縣治也在普遍失控。《瞭望新聞周刊》曾有一篇調查報導稱，「中國縣委書記生態：為免矛盾不敢調整幹部」。

文章稱，地方和基層幹部作壞事的膽子因「六四」而突然變大，是因為他們知道失去道德權威的中央政權將只能靠惡人和惡官來維持統治。

不過，在相當一段時間裡，上面派來的縣一把手對於地方和基層幹部的任免，還是大權在握的。特別是在江澤民時代，為維護其在中共的統治地位，放任官員貪腐，任其為所欲為，這在一定時間內，培養了各級官員對中共一定程度的「效忠」，中共的許多縣委書記都通過賣官等大發其財。

而目前，按照報導的說法，是上面對縣委書記的「制約監督」空前增強了，而另一方面，縣委書記通過踩紅線或者是越紅線來搞發展的難度也越來越高，風險越來越大。

在這種情況下，縣一把手隨意調換當地幹部的餘地也就沒了。因為人家買官是要有回報的，而現在做官的回報大減，風險卻大增。

著名評論人士梁京表示，在政府完全失去道德權威的情況下，上面派來的縣一把手又不敢調換幹部，這意味著什麼呢？這意味著上級政府正在失去對地方和基層控制的最後手段。既然道義的、法律的權威早就失效了，地方和基層幹部之所以還服從上級，是因為有利可圖。一旦無利可圖，甚至還要冒風險，動輒受罰，地方幹部就要為自己打算了。

梁京認為，熟悉中國的人都懂得，縣官在中國治理中的重要地位。縣治普遍失控，是中國要出大亂子最重要的徵兆。

基層社會祕密組織遍布全中國

陸媒《南方農村報》今年6月報導，一些「兄弟會」、「青年會」，並沒有在中共民政部門登記，卻在廣東各地特別是粵西普遍存在。

由於政府權威的急劇衰落，一些原來依附於中共權威的官員和富人，為了自我保護而紛紛組織和投靠這些祕密組織，從而使得中共當局的權威在基層社會面臨多年來未曾有過的挑戰。

據《自由亞洲電臺》報導，關於「兄弟會」、「青年會」的消息沒有遭到中共新聞審查機構的封殺這個事實，傳遞了一個重要信息：是新聞審查官認為封鎖這類消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這就是說，新聞檢查官們很清楚，他們已經無法遮掩，更無法改變這樣一個事實：中國開始亂了。

有網民分析，這一現象並非只在廣東獨特存在，而是中國各地皆然。它顯示了中共基層組織正在被一些新型民間地下組織所取代。中共今日將主要精力用於防範民主自由思想者，卻不知更大的威脅是這些無視甚至凌駕於政府權威之上的正在快速發展的祕密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