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未富先老 強國之夢恐難續

中國人口正在迅速老化。圖為2013 年1月22日，一些退休老人在海南省澄邁一家茶館玩牌。（Getty Images）

中國人口正在迅速老化，帶來複雜的社會及經濟問題，專家認為，人口問題將是中國夢想變得富裕和強大的最大障礙。

編譯 _ 葉淑貞

中國人口正在迅速老化。美國智庫「外交關係協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資深研究員黃嚴忠（Yanzhong Huang）以數據說明：30年前中國65歲以上的人口只占5％，而今天，這個年齡層人口卻有1.23億人，占總人口數的9％。預計到2050年，中國的老年人口可能會膨脹到3.3億人，占總人口的25％。

三個鮮明的發展因素驅使中國人口快速的老化。首先是中國人平均壽命的增加，已從1981年的68歲到今天的74歲。其次，嬰兒潮時期出生的一代（那些在20世紀50年代及60年代出生的中國人）已經開始加入了老年人口的行列。第三，在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實行的嚴厲人口控制政策，導致了極低的生育率，進一步提高了老年人口的比率。目前，中國的生育率已經下降到1.5或更低，遠低於可以保持人口穩定所需的2.1。

人口老化 競爭力下降

除了社會影響之外，人口老齡化影響經濟的表現，不利於中國的國際競爭力。它導致具生產力的勞動比例下滑，因而平均工資水平提高，使得中國在勞力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力下降。然而，如果中國接近路易斯（Lewis）的轉折點，亦即中國從一個巨大的低成本勞動力供給方，轉變為勞動力短缺的關鍵點，相對於仍然可以享受顯著人口利益的其他新興經濟體，中國可能很快就會失去競爭優勢。

事實上，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的報告，若以經濟增長率來衡量的話，在2020年後，印度和印尼將超越中國。同時，快速的人口老化將造成中國無法調整其工業結構與朝資本或技術密集型產業發展，而中國原本「落後的優勢」在與發達國家之間的競爭中，也將會被削弱。

英國《金融時報》亞洲版主編戴維．皮林（David Pilling）發表評論文章認為，在多數人尚未變富之前，中國就已邁向「窮老頭」階段，人民的平均生活水平只介於厄瓜多爾和牙買加之間。

2011年，中國勞動力首次萎縮。日本在1990年左右曾到達一個類似的轉折點，這對中國來說是個不祥之兆，因為日本經濟正是在那之後不久陷入了長達二十年的停滯。那時，日本的生活水平已接近美國的90％。以購買力平價來衡量，中國目前人均收入仍不到美國的20％。也就是說，中國在富裕之前，已經老化。

中國人口問題是定時炸彈

譚寶信（Timothy Beardson）在他的書《步履蹣跚的巨人：中國未來的威脅》（Stumbling Giant: The Threats to China’s Future）中認為，人口問題是中國夢想變得富裕和強大的最大障礙。他指出中國人口問題的定時炸彈影響最大的四方面：

第一是成長。過去35年間，中國在國內生產毛額（GDP）的成長是通過把低生產力的農村就業轉變為較高生產力的工廠工人。在過去，造成中國奇蹟的就是「增加人力」。然而，因為人口成長的緩慢，透過人口擴張促進成長這個現象即將結束。

第二是老化。到2030年，中國65歲以上的人數將增加兩倍，達到3億人。今天，只有1.5％的老人得到體制內的照顧。但是，低生育水平將使獨生子女更難以照顧父母及祖父母。中國可能很快就需要數以百萬計老人的體制內照顧，這對於一個只有破舊社會福利的國家來說絕非易事。

第三是性別比例失衡。由於重男輕女，現在嬰兒性別男女比率大約是六比五。在未來二十年，這將意味著數以百萬計的男人將沒機會找到妻子，而大多數人將陷於貧窮與前程黯淡的境地，可能成為社會不滿和犯罪的來源。

第四是絕對的人口數。2020年後，中國人的數量可能達到14億人左右的高峰。今天，中國與美國人口比率為4：1。根據譚寶信先生的估計，到本世紀末，這個比例可能會下降到1.9和1.25之間。如果他的估計是正確的，那麼這將會對中國經濟及軍事力量產生巨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