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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醫案 醫療工具

文 _ 華景珍

那位是因為嚴重腰疼常來看診的六十多歲老太太。心地善良的她,處處為家人著想,每次看診時都會絮絮叨叨談她的家人。從貧苦的老父、認命的老母、不負責任的丈夫、孝順的女兒,到工傷的兒子……我都快要會背她的族譜了。

有一回她的話題不是家人。她突然無厘頭地問我:「醫生妳有沒有鋸子?」我聽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回答說:「沒有!」她接著說:「我覺得妳很可怕!妳看看妳的工具,又是鑿子、又是鎚子,我還以為妳會用鋸子呢!」我聽了不覺莞爾。

是啊!一位中醫同業介紹一種醫療工具給我,其中有大大小小手工製作的木頭工具,外形像鑿子、音叉,加上一個大橡皮鎚,可以用來修正異位偏離的脊椎骨。使用這些工具,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十足的「水電工人」,唯一的區別是水電工人把建築物的水管、電路維持暢通,而我則努力維持病人的經絡順暢無阻。

水電工人的對象是物,弄錯了,頂多不來電、不來水,無關乎人的生死。而我的對象是人,稍有疏失,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因而為醫者時時刻刻處於「臨淵履薄」之境,其間背負的責任與壓力,不可同日而語。假如不看這一點,其實兩者工作性質是一樣的。

說到醫療工具,我一直想要類似「活動扳手」那樣的工具。使用在什麼地方呢?手腕或腳踝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呢?我碰到多個3至12歲的小孩子,他們手腕靠近小臂的四塊腕骨──手舟骨、月骨、三角骨和豌豆骨排列異常,從外觀上看拇指側的舟骨和小指側的豌豆骨距離太寬,因為距離不對,所以無法和接近掌骨的大多角骨、小多角骨、頭狀骨、鉤骨緊密接合。在整骨的過程中,好像要把規格不對的零件組合成一部完整機器一樣,挺困難。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腳踝上。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形呢?按常理推斷,發生在手腕上的狀況大概是這樣:過去曾經意外跌倒,當時用單手或雙手去支撐跌扑的身體,身體本身的重量加上跌倒時的重力造成了腕骨向上擠壓,而使小臂的尺骨和撓骨被壓擠而分開。

跌倒的小孩子當時可能因疼痛哭一陣子,因為沒有急性症狀,也沒有明顯的後續不適,家長也就忽略需要帶去就診;或者看診時,醫師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時間久了腕關節周圍的神經、肌肉、結締組織可能發生硬化,造成活動受限,關節不利;一部分沒有硬化的,卻在小小年紀就看到嚴重的「勞損關節」。

腳踝的情況與手腕雷同,一般是從高處跳下造成的。小腿脛骨與腓骨在重力撞擊下可能被撞開,同樣發生內踝與外踝距離變大。時間長了,也發生活動受限,關節不利與勞損關節的相同問題,但是踝關節勞損比手腕勞損更常見。

我們不去考慮奇經八脈,只看正經正穴,人體的結構,每個關節都有六條經絡通過,當關節發生以上所講的情況,而且時間過長時,會形成脈不通、血不順,因而造成心臟問題。因此我建議,年紀輕輕就發現有心臟病的人,都應該去檢查手足關節與脊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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