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錢是中國外交古老傳統

9月3日，金磚五國峰會將在廈門舉行。中國網民評論，金磚峰會，就是中國的撒錢峰會，和過去一樣，中國將給別國大量金錢，以便取得各國的中國共識。

網友說得不錯。但實際上，自古以來，中國的外交就是撒錢外交。

中國有記錄以來的對外交往，基本就是撒錢的歷史。早期和匈奴，後來和中原王朝和北方遊牧民族，再後來和東亞其他國家，再後來和西方國家，中國的外交基本上只有兩種情況，撒錢，或者戰爭。

漢唐強盛，和親陪嫁最多，中國皇帝動輒「賞賜鉅萬」。而國弱如宋，因經濟富庶乾脆直接送錢，遼金夏蒙古，都是受益者。

中國最輝煌的唐帝國時期，所謂外國「九重譯」來朝，大概主要也是看錢份上。而且，駐唐朝的外國使節，其官員、隨扈、家人的吃穿住行費用，概由中國支付。歷史記載，外國使節來朝，獻上白鸚鵡，「上大喜，黃金以賜」。鸚鵡還不是最少的，尼泊爾向清朝朝貢，每年不過三牛車牧草，皇帝當然不會拿回北京，因此「令西藏代收」，但北京的回禮卻是真金白銀。

明朝皇帝比較有趣，嚴格規定外國來朝貢的年限。比如朝鮮這樣的「友好番邦」一年兩朝，日本關係略遠，只能一年一朝。其實所謂的朝貢就是通商，來的人官少商人多。結果日本貴族內訌，兩撥人一起來朝貢，在寧波大打出手，最後鬧出百年的「倭寇」。也是撒錢政策沒有落實到位的緣故。

正因為如此，撒多少錢？怎麼撒錢？中國於此項具有悠久的歷史。

撒錢的目標，在中國傳統的體制下，是要求外藩和外國承認中國的天子是老大，承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原則。換句話說，只要你磕頭，就可以從中國換取真金白銀。

後來，英國使節來華，不但不磕頭，英女王還想和中國皇帝平起平坐，皇帝心裡很不高興，後果當然很嚴重。1840年禁煙，荷蘭人老老實實認錯，英國人還要求賠償，皇帝大怒，下令以後不許英國人來「朝貢」了，最後導致鴉片戰爭。

這一點，俄羅斯人就狡猾得多。1676年，代表沙皇的外交特使尼古拉．斯帕法里向康熙帝行了三跪九叩禮，據說該禮極不標準，「叩得很快，頭也沒有到地」。但康熙還是破例在皇宮內舉行歡迎儀式，比朝鮮朝貢團禮遇還高。後來，雍正皇帝對俄羅斯特使薩瓦就沒那麼客氣了，一個主要原因，是薩瓦始終不承認中國皇帝比沙皇更偉大，是王中之王。

毛澤東在位期間，中國援助非洲坦贊鐵路、援助越南、援助阿爾巴尼亞，援助朝鮮等，動輒億萬，除了看各國是否承認他「導師」的地位以外，也和具體的外交利益有關係。而如今，廈門的金磚會議大概也會依循舊例，端看各國是否順應中國戰略利益。在這個前提之下，撒錢與否，對當局者來說其實只是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