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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


這隻廢墟中的小手,還牢牢抓緊那枝筆,我還要學習……(網路圖片)

文 _ 二大爺    

如果一定要為自己找一個思想轉變明顯的點,我會選擇十年前的大地震。那場撕心裂肺的悲劇和隨後歌舞昇平的奧運會,徹底改變了我的看法。無數屍骨堆積的血淚,連同雪災、藥品污染、金融危機、三聚氰胺構成了記憶中的裂變之年。如果說之前只是不滿和質疑,那之後,只剩下永不回頭的厭惡。

我根本記不得他們家拿了多少的金牌,但我會永遠的記得那些從廢墟中伸出來的小手;那些在火車站的廣場忍飢挨餓的民工;那些喝了毒奶粉的大頭娃娃。

判斷一個人的人品,不是看他為善的高度,而是看他作惡的底線。以個人之力,惡尚有盡頭;以國家之名,則惡永無盡頭。

那一年,我剛剛成為父親。抱著自己的孩子,對於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的苦楚,感同身受。那些埋葬在曾經的豆腐渣瓦礫裡面的幼小生命,成為看清這個盛世最殘酷的注腳。在那之後,儘管還目睹了無數喪事辦成「喜事」的悲劇,但是從來沒有一場如此多生命鋪墊的悲劇,讓我們得以打破清平的幻夢,睜開螻蟻的眼睛。

再多的感動,也抵不過刻骨銘心的傷痛;再多的燭光,也只能是無奈悲切的哀悼;再多的捐贈,也終究是不明去向的糊塗;再多的詰問,也終於成尋釁滋事的由頭。這個民族五千年文明史上的最不能忘卻的血淚,往往不是天災,全是人禍。

從那以後,每次我聽到三峽大壩或者是多難興邦這樣的詞彙,我都默念神獸一百遍作為配合。我也依然會每年堅持捐贈助學,但從來不會通過官方的渠道。我開始從一個一門心思寫小說的文藝青年,毅然決然的轉身開始寫歷史。

猶太哲學家阿多諾說,奧斯維辛之後,寫詩是野蠻的。

如果說那些不能挽回的生命,對於我們還有什麼積極的意義,那就是終究有那麼一部分人,擦亮了眼睛,背負血淚,重新出發。

不必感恩,因為無恩可感;尚可期待,因為未來已來。

(轉自二大爺Courtyard,2018-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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