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第599期 20180912

白宮鷹派醞釀強硬動作中南海人人自危

by 姜望潮

貿易戰衝擊之下，中南海內部公開分裂；中共高層信心喪失，陷入執政合法性及忠誠危機，人人自危。（AFP）

中美貿易戰發生「層次變化」，美國擬秋季強硬進攻，瞄準下一議程：讓中美兩個經濟體長期解綁，並將供應鏈從亞洲轉回美國。貿易戰衝擊之下，中南海內部公開分裂；中共高層信心喪失，陷入執政合法性及忠誠危機，人人自危。

文 _ 姜望潮

中美貿易第四輪談判無果而終。隨即，美國總統特朗普公開拒絕與中國對話，其對中共「厭惡到了極點」的信息被披露。外界關注，美國與中共全面對抗；貿易戰發生「層次變化」，美國擬秋季強硬進攻。

美中全面對抗威懾擴至軍政領域

俄羅斯《今日經濟》引述俄羅斯戰略研究所專家維亞切斯拉夫．霍洛德科夫（Vyacheslav Kholodkov）的分析表示，特朗普政府是按照2017年12月通過的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啟動了美中貿易戰。去年的國安戰略中，已經指出美國應該做好與中共長期鬥爭的準備。

俄羅斯科學院安全問題研究中心專家布洛欣（Konstantin Blokhin）補充道，華盛頓現在認為，中共對美國不僅是一種經濟威脅，也是一種軍事和政治威脅。特朗普走向了對中共軍事、政治威懾以及對抗的道路。

布洛欣認為，即使特朗普離任，下一任美國總統也會遵循類似的政策。

目前，將中共視為「長期戰略競爭」對手，已經寫入2019年美國國防授權法案，美國將在外交、經濟、情報、執法以及軍事領域與中共全面對抗。外界認為，自由陣營和共產陣營的新冷戰時代已經開啟。

此前，中國暨南大學國際關係教授陳定定也發出警告，中美貿易戰可能不只是暫時的擦槍走火，中美關係已步入全面「脫鉤」階段，或將步入10年黑暗期。

貿易戰深層變化美國擬秋季進攻

8月26日，彭博社報導，經過一個夏天的風險衡量和警告，美國總統特朗普政府中的鷹派人士已經取得絕對優勢，他們準備在秋季發起強硬攻勢。

華盛頓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中國問題專家Scott Kennedy表示，最近幾周美國要求的演變反映出了鷹派的勝利，中美貿易爭端也發生「層次的變化」。

報導稱，中美早先進行貿易談判時，美國財長努欽和商務部長羅斯提出的關鍵事項，是確保增加對美國大豆、液化天然氣和其他商品的購買，以減少中美貿易逆差。

然而，幾個月後，特朗普政府的目標發生「層次的變化」，強調要求中共進行結構性調整，結束行業補貼和竊取知識產權的行為。

這些是包括美國貿易代表萊特澤西，和白宮貿易顧問納瓦羅在內的鷹派一直推動的。Kennedy表示，鷹派目前正在瞄準一個更加雄心勃勃的議程：讓中美兩個經濟體長期解綁，並將供應鏈從亞洲轉回美國。

中共高層信心喪失開始各種搖擺

德國之聲中文網8月26日刊發北京獨立政治觀察家白信的文章，指出中共高層在政策和立場的猶豫不決，不同部門的分歧越來越公開化。這既體現在中共黨中央和國務院對國資或民資、對堅持市場開放或保護主義的不同態度上，也體現在對貿易戰中中國所持強硬態度的質疑，更圍繞著是否擁護「定於一尊」還是反對個人崇拜、警惕「文革」重來的交鋒上。

坊間許多傳聞都把焦點集中到了王滬寧身上，相信他是「君側」的保守一方，作為主張全面的新權威主義，即加強個人集權和國企壟斷、鼓吹「浮誇自大」民族主義的代表人物，對技術官僚們的務實主義形成很大干擾，問責之聲不絕於耳。

文章分析，中國有效的互聯網信息管制，雖然成功阻止了公眾和媒體自由接觸國際信息，卻也等於切斷了國內研究者和政策部門獲取國際信息的便捷通道；加上當局對高校和科研機構涉外交流的嚴格管制，以及相關智庫「投上所好」的論證式研究而非獨立研究立場，導致中國高層對外部世界的認知出現嚴重偏差。

文章認為，這或許是最近半年貿易戰受挫以來中國高層政策搖擺的關鍵原因。任何口頭上對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高調宣傳，並不能掩蓋他們對自身執政有效性的懷疑，而且這種對專業能力的懷疑很容易擴散成為對高級官員們效忠的懷疑。以至於接近高層的技術官僚們人人自危。

文章指出，中國方面對網路開放和審查的調整意向還非常有限，王滬寧的工作風格本身或許就是癥結所在。

自1995年離開復旦大學到北京就任中央政研室政治組組長以來，王就主動切斷了與學術界的聯繫，也不敢組建自己的幹部班底，只憑黨內情報系統和有限的調查和談話來獲取信息，幾乎完全以私人幕僚的身分對領袖提供建議，而放棄了所有可能的公共性，包括與國內學術界、媒體和公眾、與國際學術界、媒體和政客們的所有對話和討論，固然因此讓領袖們絕無懷疑其忠誠和超脫，卻也陷入了一個自我營造的洞穴之中。

文章說，對中共高層來說，世界的複雜性可能永遠無法理解，混亂和失誤往往意味著叛變和不忠。當洞穴內射進一束光線，人們能夠感受到的，是他、或者這個制度從此不再自信，而搖擺也將持續。這或許是2018年夏天中國所發生的最饒有趣味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