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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西方徹底冷落的馬克思及其思想 ——馬克思出生二百年帶給華人社會的窘迫(下)


(Pixabay.com)

文_仲維光

封閉的中國社會沉陷於馬克思的意識型態

馬克思及其思想和華人社會的關係,首先可以說它完全是當代在全世界不斷擴張的西方影響的產物。其次,它在中國的發生、發展一方面是和馬克思在西方的影響同步發展發生的,但是在另外一方面,在第二個三分之一世紀,由於以馬克思及其思想為指導思想,並且以這種思想做為他們追求的社會基礎的中國共產黨,完全掌握了權力。因此,它導致在第二個和第三個三分之一世紀,中國變成了一個波普所稱的「封閉的社會」,完全隔絕於世界。而這就使得中國大陸社會及其知識界不僅沒有經歷,甚至也不知道世界對於馬克思主義的解析和對抗。

知識界運用啟蒙克服宗教神學的教條和禁錮的方法,再次克服了這個完全是基督教思想方法的世俗神學、世俗宗教的翻版物。而由於這個世俗的、唯物主義化即物質化的共產黨像上帝那樣掌握了社會的權力,徹底地推行了世俗的政教合一社會,因此從第二個三分之一世紀開始,中國社會徹底變成了一個極權主義社會。這個社會一經開始建立,就立即建立了奧威爾筆下的真理部,把徹底改變人們的思維及眼界做為自己的首要任務之一。為此,它就使得最近三分之二個世紀中國大陸的華人,不僅不知道馬克思及其思想在世界上所受到的解析、化解及退出,而且竟然直到今天還一直認為馬克思是最重要的、最偉大的歷史人物,馬克思主義看問題的方法是唯一的方法。對此,且不必說官方的宣傳,實際上最說明問題的例子是在所謂文革結束後的四十年,三個被人們看來是思想開放的例子。它們非常有代表性地、充分說明了這個問題。

第一個是三十年前,八十年代以《走向未來叢書》的金觀濤為代表的所謂對於中國歷史的超穩定結構的研究,以及類似於此的八十年代末期紅遍兩岸的電視連續系列《河殤》為代表的所謂藍色文明論。這兩個作品不僅思想方法,乃至語言,包括有限的閱讀文獻的性質,都可以讓人們一眼看出是典型的真理部主導的作品——即成色十足的馬克思主義徹底地意識型態化,以論帶史的作品。事實上我們深知,說它們是比文革中的樣板戲,文革前後姚文元、戚本禹們的「為革命研究歷史」還要典型的例子,毫不為過。但是,這些真理部子弟的作品居然被認為是思想鬆動,改革開放的作品。

第二個是大約二十年前高爾泰的《尋找家園》一書。作者高爾泰被譽為六十年代以來中國大陸最重要的馬克思主義美學家。這部作品是他在被共產黨排斥乃至迫害後的回憶及反思性的作品。但是這卻是一部徹頭徹尾毫無反思的馬克思主義的作品。它的回憶方法、行文方式及語言,以及在回憶中對於他自己半生中和各種思想及知識人碰撞的描述,說明他是一個徹底地被真理部異化的意識型態分子。從他的這本書中我們可以看到,他能夠做到把那些和他不同的人的看法以及批評他的看法寫出來,而那些看法在正常社會的人看來卻根本就是對他的人格和治學的粉碎性的看法,全因為他根本沒了一般社會的判斷。而這本書居然在大陸,甚至在臺灣的一部分人中走紅,沒有遇到任何從精神思想上,從知識結構上,即從過去三分之二個世紀,一般社會知識界對於馬克思的意識型態,對於共產黨社會及文化的分析反省的質疑及批評。則更說明,馬克思及其思想的影響乃至禁錮扭曲,已經不是一兩位知識人,而是整個華人社會的一個重要問題。

第三個例子是大約十年前,2009年出版的北島主編的多人回憶文集《七十年代》。如果說高爾泰的書是馬克思主義滲透在書中的每一頁、每一句話中,那麼這本《七十年代》則是公然得意洋洋地回憶、張揚、自詡自己在六十年代末期七十年代如何作為真理部的有抱負的子弟存在及成長的。由於我自己親身經歷過在文化大革命中刻苦閱讀馬克思著作的過程,而在一年後徹底走出了馬克思主義。更由於這個真理部子弟現象奧威爾已經在1949年出版的《一九八四》中就準確清楚地描述過,所以我一直為自己的愚昧,沉陷於馬克思的意識型態——世俗宗教學說中,浪費了如此寶貴的青春生命而感到心痛。為此在2010年看到這本書的時候,我這個「過來人」瞠目結舌。時過四十年,在馬克思主義被徹底地清掃到世界的角落時,書中那些已經走遍世界的人,居然把自己作為典型的真理部子弟的那些七十年代的「文行」(文化教養、行為及追求),依然如此洋洋得意地推給世界!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自曝其短的人!

為此,這三個例子說明,在現實中存在著奧威爾筆下的《一九八四》、《動物莊園》;它同時也告訴我們,這最近三分之二個世紀的華人社會,已經遠離了一般社會及傳統社會的規範,成了一個荒謬的歷史笑話。

引發質疑的免費雕像

無獨有偶!如果說上述這三個歷史性的笑話只存在於華人社會中,那麼2018年中共政府推動的在德國對於馬克思誕生二百周年的紀念,則是把這個笑話推到了歐洲,推向了整個世界。中國共產黨政府的所謂藝術家不懂得諷刺及揶揄,不知好歹地在德國民眾及媒體的注視下,全世界鎂光燈下的表演,真的是讓一個了解一般社會反應的中國人感到窘迫、哭笑不得。

到人家的家裡,把一個受到人家冷落、質疑的人物認拜為自己的祖先及靈魂,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因為固然你可以認同這個人,但是你到人家的家裡去認同,還奉送雕像、擺上供盤,帶著你的人經年累月地到人家家裡去上供、送禮,那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不幸,中共向德國贈送恩格斯雕像和馬克思雕像實際上就是這樣一個禁不得推敲的、可笑的舉動。

在中國遊客沒有到來之前,無論是特里爾的馬克思故居還是烏泊塔的恩格斯誕生地,都門可羅雀。擁有它們的城市或者基金會的資金僅夠維持它們存在。所以當然沒有可能再為這兩個人設置一個超豪華的大型雕像。而事實上沒有人感到有必要設置雕像,如果誰來設置如此一個超大型、超豪華的青銅雕像,那一定會受到強烈的質疑和反對,因為它象徵的一定是城市及基金會的無知。

但是認洋人為父的中共政府卻也剽竊了中國傳統為己所用,即,既然認祖歸宗了,那麼這個祖居地的冷落也讓自己不光彩。於是2012年先是中共商業部副部長提出向恩格斯故居完全免費贈送一具四米高的恩格斯青銅雕像,這雖然引起烏泊塔市民的質疑,但是由於恩格斯對他們畢竟早已經成了外人,沒有任何社會影響,一具免費的禮品能夠大大促進到烏泊塔來旅遊的中國人的數量,況且它立在市區邊緣的空地上,只有傻瓜才不接受。為此,2014年六月這具白送的四米高的雕像立在了恩格斯故居前空地的邊角上。

在贈送恩格斯雕像取得成功後,不理解也不想了解德國社會究竟如何看待這種贈送的中共政府,以為自己取得了成功,擴大了自己的影響,於是繼續向馬克思的故居地特里爾市政府提出贈送一具更為巨大的馬克思雕像。由於和烏泊塔的雕像屹立的位置不同,贈送給特里爾的馬克思雕像不是在市區邊緣,而是屹立在市中心的街道上,因此立即引起特里爾市民以及一些黨派團體的反彈。雖然是免費,並且人人知道中國政府其後還一定會源源不斷地送來好處,可是人們擔心的是市容,擔心馬克思雕像影響特里爾市的形象,擔心的是沾染了中共政府的氣味兒,被中共宣傳利用。那氣味兒絕對不是一種好味兒!於是從2016年到2017年,特里爾多陷於接受還是不接受的爭論中。

對於民眾,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考慮,但是對於市政府來說,最重要的卻是經濟問題。政治人物從對共產黨政府的了解還感到,突然來到的中國贈送問題,還隱藏著一個威脅,那就是不接受的話,會影響到該市和中國的各種經濟交流。為此,市政府在經過了仔細考慮後決定交由議會表決通過,並且在雕像的高度上,矗立的地點上,都打了折扣。在高度上他們要求從六米多減低到五米,地點則選在一堵山牆側面的街角上,而不是在象徵特里爾市的古老的羅馬黑城門周圍的廣場上。

紀念鬧劇目的是為了中國自己國內的權力問題

對於這個中共贈送、為德國紀念馬克思誕生二百周年帶來的鬧劇,我想不需要用我的描述,只需摘要介紹當地的報刊報導即可。這些報刊大都是地方小報,撰文者也大都是最普通的記者,並不是專家,但是這說明對於這些問題的認識,對於馬克思及其思想的認識在德國及歐洲已經是基本知識。當然這要求你對這些術語,某些稱呼的貶義性質、諷刺性質有所了解,即,你還應該知道何為好、何為壞,何為諷刺!

在介紹這些評述報導前,我還要說,如果單只是德國社會例行地紀念一位名人,我想當地報刊對於馬克思誕生二百年的紀念文字,大約不會涉及到如此多的來自對於馬克思的觀念、概念以及政治現象和詞彙。但是這一次由於中國贈送雕像,這個雕像成了紀念的一個重要話題,而它就挾裹來了很多活生生的、在教科書上讀到的馬克思主義及其帶來的現實問題。由於在對這個雕像的追蹤報導中,再次充滿了讓德國社會的民眾曾經在冷戰時期熟悉的,聽到就覺得滑稽及諷刺的單詞和詞彙,所以為此甚至可以說,這座雕像提醒了現在的德國市民——這位他們早就開始忘記了的馬克思,他帶來的災難性的社會存在,不僅還存在身旁,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另外一側,而且它正在不斷地再次向歐洲移動、徘徊。

我隨便在網上檢索到五月五日前後、部分德國地方媒體的報導,我把它們概述摘引如下:

首先,這些報導對馬克思的稱呼和中國人腦中的圖景及期待不同。德國媒體對於馬克思的稱呼是:一位意識型態分子,Ideologe,觀念主義家。和中國人的期待相反,可以說沒有文章稱馬克思是「偉大的思想家」,當然更不會有稱他為「偉大的哲學家」的。為此報刊的報導把中國政府的這個贈送描述成,「這位巨大的觀念論者已經被重新運回到德國」。

對於中國政府的贈送,有報導說「力圖讓馬克思及其思想復活的中國政府」在馬克思誕生二百周年的時候向特里爾贈送雕像。「但是,現在所有馬克思主義本來的內容在中國都不談,也無法談,尤其是馬克思本來的具有的批評性的那些內容,它們被中國政府徹底地趕了出去。」

對於雕像的作者,在中國被稱為藝術家的吳偉民,特里爾的報紙稱他為「中國政府的『文化官員』」。

對於這座雕像,有報導說,「特里爾民眾認為這麼巨大的馬克思像立在特里爾市區,它讓特里爾被人看成是一個沒有品位的城市。這麼巨大的雕像給人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城市很不幸」。「司機把這個馬克思巨魔平安地運送到了特里爾,它敗壞了這個城市的文化氣氛。」

對於出生在特里爾的馬克思,在五月五日當地報紙的一篇紀念短評中說:「列寧、斯大林、毛澤東……所有的二十世紀最極端的專制統治者使用的都是馬克思的思想及學說。是馬克思主義培育造就了這些專制者,還是這些專制者錯誤地運用了馬克思思想?即馬克思思想是好的,使用的人是壞的?儘管依然爭論不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馬克思及其思想和這一百年來在共產黨奪取政權和掌握政權後的暴力的聯繫,和革命的聯繫是肯定確實的。因為馬克思直接主張及鼓吹了革命、暴力和滅絕性的迫害。」

還有一個報導最後說:「中國政府贈送給特里爾這個塑像,可能他們最終的想法,也就是其目的是為了中國自己國內的權力問題。因為中國的旅遊並不完全是自由的,它一方面是官方組織的,另一方面是旅遊團操控旅遊計畫,而第三個因素是媒體宣傳及教育。這樣,它就讓人們把到德國旅遊和特里爾綁到了一起,政治和旅遊捆綁在了一起。這使得馬克思進口到中國後,又在中國製造出口回到德國,最後再次把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型態轉內銷,銷回中國。」

對於這個雕像,「德國人感到尷尬和可笑,可就是這點其實讓人們可以再次看到,共產黨統治下的中國人已經失去了感覺,他們就是來到了德國,也既不會感到尷尬,也不會對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當然更不會想到這個雕像是習近平送的。習近平讓他們就是到了歐洲也在他的籠子裡。」

「中國政府如此紀念馬克思,推銷馬克思,說明馬克思的名字及其思想和『共產黨』不可分割地聯繫在一起。不是『經』好,念經的和尚們出了問題,而是『經』造就了如此的一類和尚,得此深傳的和尚們深知離了這個經,他們就一定會崩潰。這不僅是馬克思這個『經』如此,而且現今的共產黨人對於毛澤東和鄧小平的『經』,乃至對於斯大林和列寧的『經』都深知如此。因為凡是共產黨都深知,並且深切地感到,這些『經』一脈相傳,動了哪兒都會大出血,從而導致他們的徹底滅亡。」

上述我隨手做的一些摘記——這些普通的德國地方報刊在紀念馬克思二百周年時的文字,這些被中國政府贈送的雕像所激發出來的充滿一加一等於二的道理的淺顯、清楚的文字,難道不應該引起華人界的各類知識分子對於馬克思及其思想在華人界中的圖像,重新思索反省嗎?◇

(小標為編者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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