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億美元白血病藥劑 發明被盜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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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知情者

自從媒體爆料了一山東農家女上大學被冒名頂替一事後，各種冒名頂替事件紛紛露出水面，不僅還有更多上大學冒名頂替事件，還有教師名額被冒名頂替、烈士子女工作被冒名頂替等等，涉及很多行業，唯獨冒名頂替的重災區——中國科技界卻沉寂無聲。

按理說科技界是一個神聖的殿堂，應該是最聖潔的地方，怎麼會被污染？其實，中國的科技界是最能藏汙納垢的地方，科技成果冒名頂替的事件，有質疑者可去網上查查袁隆平與石鬆明，李四光與黃汲清和謝家榮等人的，相信查閱後會另有觀感。

拯救百萬病患的藥劑

當今中國科技界最大的發明人頂替事件是中國唯一有望再獲諾貝爾醫學生物獎醫藥成果——「治療急性早幼粒性白血病特效藥物三氧化二砷注射液」。也被稱為「砒霜治療白血病」。

這項成果的了不起之處就是用砒霜讓癌細胞變成正常細胞，不願意改邪歸正的癌細胞就被誘導自殺（癌細胞的凋亡和誘導分化），使用該藥治療的急性早幼粒性白血病患者長期存活率已達到近90/100左右，2016年哈醫大一院的一名領導透露，根據世衛組織統計資料，該藥已經挽救了100多萬患者的生命，所以有望獲諾貝爾獎生物醫學獎。

這是當今世界上一項完全由中國的科技人員研發，智慧財產權自主的生物醫學成果，然而這樣一項舉世矚目的成果，發明人卻一直被冷藏，頂替者卻盜取無數榮耀，出入殿堂。

如果按照官方的說法該藥是由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中醫科張亭棟教授，在上個世紀70年代，根據中醫「以毒攻毒」的理論發明出來的。他也曾在中國中西醫結合雜誌1998年10月第18卷第10期發表的〈談談癌靈1號對白血病的治療〉一文中大談他的研究經過：「工作開始於1971年，在采風訪賢中發現．民間用於治療淋巴結核與癌症的有效驗方中多記有砒石、砒霜、輕粉、蟾酥等藥物。於是用這幾種有毒藥味，對白血病這種『熱毒熾盛』的疾病展開了『以毒攻毒』系統的繼承、發掘、整理研究。」接著他又提到「為弄清驗方各組成成分的療效，將原方分成兩組做了體外抑瘤實驗，第一組由砒霜、輕粉組成，命名為癌靈 1號注射液；第二組由砒霜、蟾酥組成，命名為癌靈 2號注射液。」

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維基百科）

做為文革期間造反派出身的張亭棟，最大的優點就是敢想敢說。1971年全國仍然處於文革瘋狂期，誰有閒情逸致去艱苦的東北鄉下去「采風訪賢」？他雖然用一句沒有主語的話含糊帶過，但不敢表明是他本人，因為他在1969年到1972年末根本不在哈醫大。1971年3月就研製成功了三氧化二砷與氯化亞汞含量為100：1的癌靈一號注射液，他又是如何知道根據中醫理論，把驗方分為兩組做成癌靈一號和二號注射液的呢？

在他杜撰這個故事時，由於他缺少製劑學常識，編造的故事也漏洞百出，稍有常識的人都會知道，這個民間驗方是由砒石、輕粉和蟾毒組成的，要做成靜脈注射，首先要做的是提純砒石中的三氧化二砷和輕粉中的氯化亞汞及蟾毒中的蟾毒素，在當時的條件下哈醫大根本沒有條件和技術提純蟾毒素。據藥劑科老人回憶，當年也沒有辦法解決蟾毒溶解度的問題。所以癌靈二號之說純屬杜撰，他的「以毒攻毒」理論也只能騙沒有當代醫藥學常識的人。

如果百度一下張亭棟就會在介紹文裡出現另一個名字，哈醫大一院韓太雲藥劑師。他才是被一些人冷藏至今的真正發明人。

首先關注民間驗方的藥劑師

韓太雲，已故哈醫大一院藥劑師（1931年-1988年）。韓太雲藥劑師是在日本專家們嚴格的培養下進入醫藥領域的，他的一生研發出舉世聞名的三氧化二砷注射液、中國家喻戶曉的雙黃連系列藥物，以及為中國計劃生育做出巨大貢獻的甘遂注射液等等多種藥物。他因工作中常年接觸有毒化學試劑於1988年英年早逝，他的兩位同事也因為同樣的原因先於他離開了人世。但這些帶著人血的饅頭瘋狂地被人搶奪，他們的名字也全部被頂替。太多故事無法在這裡全部寫下，還是講講三氧化二砷注射液吧！

大約在1969年初，韓太雲藥劑師參加了哈醫大一院的最後一次巡迴醫療，在這次巡迴醫療中他發現了一位特殊的患者，也曾是他同隊的趙亭忠教授的患者，到過哈醫大一院就診，被診斷為食道癌晚期，判為「不治」的人。當趙亭忠教授與他再次相遇時，他不僅還存活在世，惡性腫瘤也全部消失。這件事引起韓太雲藥劑師和趙亭忠教授的關注，他們通過問詢，了解到該患者使用了一個包括紅礬（砒石）、輕粉和蟾毒等藥物的民間驗方。韓太雲藥劑師認真地整理和記錄了他使用藥物的情況，準備回到哈醫大進行研發。

他一回到哈醫大，卻正好趕上了哈醫大的一場「把醫療衛生重點放到農村去」的下放運動，很多哈醫大的專家教授教師員工都被趕到了鄉下，曾是造反派頭目的張亭棟，也被掌權的另一派對立面造反派趕到了鄉下。韓太雲藥劑師因得罪過當時的一院革委會副主任，也被納入這批下放人員的名單之中。韓太雲藥劑師因不捨棄對民間驗方的研究，拒絕了造反派們的安排，於是他被停職停薪。

當時哈醫大也和其他單位一樣，正在文革期間，醫院幾乎處於無人管理狀態。韓太雲藥劑師利用造反派們忙於造反的混亂期，在哈醫大一院住院處原中藥房後面，支起了一口大鍋開始了他的研究工作。在研發過程中他的同事們也為他的研究提供了很多方便。他當年的癌靈1號，開始是丸劑，後來改成栓劑。在改成注射劑時遇到了很多困難，因為需要做安全劑量及毒理學等很多動物實驗，文革期間哈醫大一院的試驗動物室幾乎處於半關閉狀態，負責人被調到哈爾濱兒童公園花圃工作。

韓太雲藥劑師找到兒童公園原實驗動物室負責人，請他允許使用為數不多的實驗動物做藥物試驗，那位負責人非常痛快地答應為韓太雲藥劑師提供協助。已故著名的流行病學家、哈醫大公衛學院的劉瑞璋教授，也在毒理學試驗中提供了很多幫助。1971年3月癌靈1號靜脈注射液終於問世，此藥的研發成功，完全是韓太雲藥劑師自發的行為，研發過程中曾得到同事們的幫助，但多出於私人友情，這是一個沒有報酬，沒有科研經費、沒有領導支持的「三無科研成果」，這段歷史也非常容易考證，因那個時期是哈醫大最黑暗時期，老哈醫大人記憶猶新。

1969年到1971年底，哈醫大一院的革委會主任叫趙宏安，他因擔任時任省革委會主任潘複生的保健醫而上位。1971年底潘複生被打倒，趙宏安也隨之下臺，在他任院革委會主任期間，打壓和迫害專家教授，所有一院的技術骨幹不是下放就是靠邊站。因缺少醫生還上演了造反派護士出門診的荒唐事。那期間，他不僅沒有為韓太雲藥劑師提供任何幫助和支持，還因為韓太雲藥劑師拒絕下放，扣發了韓8個月工資。這項研究工作可以說是在沒有報酬下進行的，僥倖的是趙宏安整日忙著造反，韓太雲藥劑師所做的工作並沒有進入他的視線。

因當時處於缺醫少藥時期，癌靈一號注射液的出現，做為抗癌藥物很快被普遍使用，一直到1972年原哈醫大一院由檢驗科臨時到普通內科幫忙的金鎮靜教授，用癌靈一號治癒了一位叫董福芝的第一例急性早幼粒白血病（以下稱APL）患者，才引起了院裡的注意。院領導安排由當時的血液病專家關繼仁教授組織展開該藥對白血病療效的研究，具體實施者是王守仁教授。

藥劑研究成果發表者被頂替

1973年3月，他們把研究成果發表在《黑龍江醫藥》上，題目為「治療6例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病人」。這篇文章的第一作者竟然是剛從鄉下回來的張亭棟！張亭棟下放是因為對立面造反派的打擊報復，因對方倒臺，他再回哈醫大，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又恢復了他造反派的身分。他回來後馬上的當了普內科黨支部書記，繼續迫害打壓關繼任、鐘玉衡等專家教授。所以，文章的第一作者的位置就被他自然霸占。「他是黨代表」，王守仁教授只好無奈的如是說。不久張亭棟調任中醫科主任，與今天的哈醫大一樣，所有科研文章主任一定會掛名的，這給他頂替藥物發明人、臨床研究負責人提供了機會。

癌靈1號注射液成功地治癒了第一例APL患者後，哈醫大的內科、中醫科及檢驗科的醫生們及哈爾濱市血液腫瘤研究所的馬軍教授等人，積極展開了各項研究並取得了顯著的成果。

為了解決癌靈一號注射液經常出現霧狀沉澱問題，1988年韓太雲藥劑師去世前，就開始考慮僅保留三氧化二砷，取消氯化亞汞成分，他向領導提出了建議，經一年多的試驗，三氧化二砷（亞砷酸）注射液終於問世，可惜這時韓太雲藥劑師已經故去，沒看到他嘔心瀝血研發出的成果。

1992到1995年間，原哈醫大一院血液科主任張鵬教授用三氧化二砷注射液對72例APL患者進行了臨床研究，1996年他在《中華血壓病》雜誌發表了〈三氧化二砷注射液治療72例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一文，為哈醫大一院一代人的辛勤努力，劃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這是一個在特殊年代，從藥物研發、機理研究到臨床研究，基本符合當代循證醫學的程序項目，這是一個劃時代的偉大成果。

然而，如此完美的成就，為什麼哈醫大還要往自己的臉上潑中醫藥的污漬，自汙自己？

臨床研究主任被逼退

原來，1994年原哈醫大一院的血液科主任張鵬教授，在一次學術會議上遇到了剛從法國回國不久的上海瑞金醫院的陳竺夫婦，張鵬教授請陳竺夫婦用分子生物學的方法再次確認哈醫大做出的三氧化二砷的細胞凋亡和誘導分化的機理，當時陳竺同意，雙方約定由哈醫大派人去上海，雙方共同開展機理研究。

哈醫大遵約派出血液病醫生胡龍虎赴上海瑞金醫院，但胡龍虎未見陳竺有所行動，反而備受冷漠。胡龍虎不得不把這一情況匯報給張鵬教授，得到同意後胡龍虎回到了哈醫大。原來陳竺接到了張鵬共同研究機理的請求後，全面地了解這個項目，哈醫大的張亭棟開始進入了他的視線。根據他的評估，如果與張鵬合作，他的成果只是機理研究的一部分，但與張亭棟合作，把這個項目做成中醫藥的成果，放到國際上也就是一個神話，沒有真正的科學價值，而他本人不僅可以得到全部機理研究的成果，還可以把臨床等成果竊為己有。於是他放棄了與張鵬合作，直接去哈醫大找到了張亭棟。 兩個人相見，一拍即合，同時拉上了時任院長王桂照，三個人在陳竺的支持下，開始策劃這項科技成果的搶劫大案。

因韓太雲藥劑師去世，家人都離開了國內，他們無所顧忌。首先要做的事是由學校和院裡出面，逼張鵬教授把他的成果讓給王桂照院長，給陳竺鋪平道路。他們先是以組織的名義多次找張鵬談話，逼他交出他的研究成果，均遭到張鵬教授的拒絕。由於張鵬教授堅決抵制，他們便採取各種卑劣手段對張鵬教授進行打擊報復，至使張鵬教授幾乎雙目失明，不得不辭職離開他奉獻一生的哈醫大。

竊取研究 申請專利多方轉讓

1995年，哈醫大以張亭棟一人的名義，為發明人申請了藥物發明專利。在專利獲准後，陳竺率隊帶張亭棟和王桂照去美國造勢。到了美國他們拜訪了美國科學期刊（Science) 的編輯Raymond Warrell先生。按照編好的劇本，陳竺聲情並茂地講述了奇妙的中醫與張亭棟的「發明過程」，順便也附加了自己在機理和臨床研究方面的貢獻。天真的老外，果然信以為真，同年八月便在美國科學雜誌癌症研究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Ancient remedy performs New tricks〉（古老藥物的新功效）。文中闡述了張亭棟是如何用神奇古老的中醫理論發明了三氧化二砷注射液，同時還大讚了陳竺上海二醫團隊對機理研究和臨床研究的貢獻。自此，哈醫大一代人的成果就被他們兩個人搶的乾乾淨淨。這篇文章在國際上引起了轟動，也坐實了哈醫大的成果是中醫藥學的成果，陳竺的成果也才能被文明世界所接受，這為陳竺打響了名聲。從此 陳竺正式步入了國際生物醫學界。

陳竺誤導了國際生物醫學界，又傳出他們在美期間申報美國專利未果的事情。這些消息很快傳到國內，引起業界一片譁然。有人憤怒的向全國血液腫瘤界同仁和機構投信舉報。

1996年11月12日，上海二醫瑞金醫院實在無法頂受各方壓力，便發表了一個「真相報告」。報告中再三聲明三氧化二砷注射液的藥物發明和臨床研究成果是哈醫大的，他們（陳竺）無意染指，而機理研究部分，則刻意混淆事實，矮化張鵬教授等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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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們誓言旦旦，但2018年哈醫大申報的三氧化二砷注射液國家科學技術一等發明獎，發明人的名單裡卻出現了陳竺的名字。堂堂院士這不是在耍流氓嗎？

這次申獎名單，張亭棟是第一位，還有周晉，陳竺排第三位，還有一名叫單宏麗的女士。周晉時任哈醫大一院院長，自2016年到2018年連續做為第二名發明人出現在國家科學技術一等發明獎名單裡。

可笑的是，周晉是1958年生人，陳竺是1955年生人，在癌靈一號研製成功之時（1971年3月），他們還是紅小兵。單宏麗1972年生，雖然不敢保證藥物發明之時，她的母親還是處女，但她本人絕對連液體都不是。周晉，時任院長，就是風傳用3000萬和假論文買下工程院士的時任院長楊寶峰的弟子；單宏麗，哈醫大科研處副處長，楊寶峰的紅顏知己，他們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無人考證，但兩人過從甚密在哈醫大是人人皆知的。上網查詢一下就會發現，近些年哈醫大申報的國家科技獎的科技成果都有她的身影，2018年她落選後，馬上又獲國務院津貼。

三氧化二砷注射液在本世紀初轉讓給了一家美國公司，轉讓費僅僅1千多萬美元，其中的主要原因是保密性差，因為陳竺一度把技術轉讓的銷售權給了他國外的老師，以至技術洩露造成的。另外，技術轉讓的1000多萬美元，被時任院長王桂照等人私吞，他用這筆錢把老婆孩子送到了美國，在這次交易中陳竺和張亭棟扮演了什麼角色不得而知，但因為他們的私利，給哈醫大給國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張亭棟今年已經88歲，所剩時日不多。陳竺因不是藥物原創無法申請諾貝爾獎，只有讓張亭棟坐實了發明人角色，他才可以拉張一起申獎。據傳他兩次試圖提名諾貝爾獎，均未果。所以他非常著急為張亭棟造勢。

哈醫大2016到2018年間連續三次申請國家科學技術發明一等獎，均因發明人造假頂替而落選，今年哈醫大再次申獎，又再次落選。陳竺不再對哈醫大抱有希望，只好親自行動。2019年在陳竺的運作下，他與張亭棟獲得一個整合醫學獎，並獲100萬獎金，沒過幾個月，在他的操縱下，張亭棟又獲得了吳階平獎。

陳竺為了在張亭棟有生之年拿到諾貝爾獎已經使盡了全身解數，不知道他還要走多遠。做為院士、副國級領導人，他得到的還不夠嗎？上面提到的張亭棟、周晉都是終身教授，楊寶峰是院士，單宏麗在領國務院津貼，這些靠偷、搶、頂替他人科研成果的人要多少納稅人養他們？加上他們貪腐和揮霍的財富，也都化為社會總成本，終將成為老百姓的醫療費用。他們如此肆無忌憚，省科技廳卻助紂為虐，國家科技部更視而不見，在中國，怎麼就沒有一個講理的地方？

根據哈醫大一院某前領導人2016年的說法，「按WHO 的統計，三氧化二砷注射液已經挽救了100多萬人的生命」。大部分APL患者徹底緩解，需要3年多的時間，三年間至少需要180支以上三氧化二砷注射液，目前國際上該注射液一支約1500美元左右，按以上資料計算，三氧化二砷注射液已創造了2700億美元的財富。再加上雙黃連創造的價值，韓太雲藥劑師短暫的一生，不僅救人無數，還創造了2萬億人民幣以上的社會財富。那些搶劫者冒名頂替者就沒人管管，任他們肆意妄為嗎？◇（小標為編者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