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10日華盛頓特區，美國最高法院周圍豎起防護柵欄。（Al Drago / Getty Images）

美國大選爆發了大規模的舞弊欺詐案，但最高法院置之不理，令外界驀然發現，首席大法官羅伯茲早已變節。

不過上帝早就告訴世人，特朗普總統會任命五個大法官，從而給美國留下最長遠的政治資產。

美國大選爆發了大規模的舞弊欺詐案，但最高法院在首席大法官羅伯茲（圖）帶頭之下對特朗普總統的訴訟案件置之不理。（Drew Angerer/Getty Images）

文：齊先予

「祝你們失敗！」羅伯茲給兒子畢業致詞

2017年6月3日，已經當了12年美國聯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羅伯茲（John Roberts），受邀到兒子就讀的私立寄宿學校卡帝根山中學（Cardigan Mountain School）給予畢業致詞。

他沒有祝福學生們功成名就、夢想成真，相反地，他說：「我希望你們時不時地受到不公平的對待，你們才會發現公平正義的價值；我希望你們遭受背叛，才能了解忠誠的重要性；我希望你們有時會孤單寂寞，才不會把朋友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

羅伯茲還說，一般畢業典禮會鼓勵學生們「做自己」，但他要說，「除非你很完美，否則『做自己』不代表不能接受改變，某種程度上，你們其實不該做自己，而是應該努力成為更好的人。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曾言：『未經審視的人生不值得活著。』做自己當然是很好的格言，但如果你還在摸索如何活出自我，那可能不太適合。」

他還給這間私立貴族高中的學生們建議：「不要表現得像個天之驕子。當你們去新的學校，記得向清掃校園的人、剷雪的人或清運垃圾的人介紹你自己，記住他們的名字，並以他們的名字稱呼對方。當你和不認識的人擦肩而過，別忘了微笑，看著他們說聲哈囉。變成別人印象中那個『微笑打招呼的人』總不會是壞事。」

羅伯茲最後以美國歌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巴布．狄倫（Bob Dylan）40年前寫給兒子的名曲《永遠年輕》（Forever Young）來祝福年輕人：

「希望上帝保佑你，與你常在……願你長成正義之人，願你長成真誠之人，願你永遠知曉真相，又能看見周圍的光明；願你永遠勇敢，抬頭挺胸，屹立不搖；……願你永遠年輕，願你永遠年輕。」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羅伯茲在兒子高中畢業典禮致詞時引用名曲《永遠年輕》的歌詞來祝福年輕人。（Brendan Smialowski/AFP）

這段祝福也可以說是羅伯茲年輕時或50歲之前的寫照，不過等到2020年美國大選後人們驀然發現，如今拒絕德州訴訟案的首席大法官，早已不是人們印象中的羅伯茲了！

羅伯茲關鍵時刻倒戈  與共和黨唱反調

羅伯茲1955年1月出生在紐約州，接受天主教學校教育。他在哈佛大學學習歷史後進入哈佛法學院，曾擔任《哈佛法律評論》的總編輯。

在里根政府期間，他曾擔任巡迴法官弗利德的法律助理，之後在總檢察長辦公室任職。他隨後在里根政府和小布什政府的司法部和白宮法律顧問辦公室任職，然後從事私人法律執業14年。

羅伯茲2005年被共和黨的小布什總統任命為美國歷史上第17位首席大法官，他被視為溫和保守派，也是少見文筆、謀略、思維縝密兼具的法律人。

美國最高法院的九名大法官都是終身制，一人一票等值，雖然每個大法官都是獨立意志，但首席大法官是對外的標幟，他為自己所領導的最高法院「定調」。

自1803年「馬伯利訴麥迪遜案」以來，最高法院有權宣告國會通過的法律為違憲，9位大法官成為制衡行政部門與國會、唯一能夠對抗多數民意的「憲法守護者」。因此，大法官人事案向來是政黨政治的兵家必爭之地。憲法規定，大法官由總統提名、經參議院同意後任命。

最高法院在美國三權分立中，具有最高的司法權。每年全國有8000個訴訟案件向最高法院提出審議要求，最終僅約75個被接受。

然而，作為保守派的首席大法官，羅伯茲在很多關鍵案子中卻支持了民主黨的自由派，引來很多共和黨人罵他「變節」。

比如2012年他裁定奧巴馬醫改的核心內容符合憲法；他還阻止政府在人口普查中加入公民身分問題；在數位隱私權一案中，他投下關鍵的支持票，令政府索取手機客戶地點資料時必須先申請傳票等。

保守派首席大法官羅伯茲在很多關鍵案子支持了民主黨的自由派，比如2012年他裁定奧巴馬醫改的核心內容符合憲法，引來很多共和黨人罵他「變節」。（Rhona Wise/AFP）

2017年特朗普上任後提出的「非法移民禁令」被聯邦法官裁定暫停執行。特朗普曾痛罵主審州法官是「可恥的奧巴馬法官」，羅伯茲馬上罕見發表聲明，「我們沒有『奧巴馬法官』或『特朗普法官』，也沒有『小布什法官』和『克林頓法官』，我們有的是一群奉獻心力的特任法官，在各級法院盡其所能，對系爭訴訟公平檢視。」

聽起來非常公正，但若看看2020年6月羅伯茲審理的三個案子，就感覺不對勁了。

大法官們受左派影響  越來越自由派了

2020年6月，聯邦最高法院一連做出三個讓保守派大失所望的判決：禁止對LGBT族群的就業歧視、反對特朗普撤銷「逐夢者計畫」、宣布路易斯安那州墮胎禁令違憲。羅伯茲在這三個重要判決中，全都倒戈，跟共和黨政府唱反調。

羅伯茲在三個重要判決中都跟共和黨政府唱反調：禁止對LGBT族群的就業歧視、反對特朗普撤銷「逐夢者計畫」、宣布路易斯安那州墮胎禁令違憲。（Justin Sullivan/Getty Images）

2020年6月15日，最高法院以6票對3票，判決1963年民權法案第七條同樣適用於LGBTQ群體。LGBT是四類人的總稱，是女同性戀者（Lesbian）、男同性戀者（Gay）、雙性戀者（Bisexual）與跨性別者（Transgender）的英文首字母縮略字。

2015年6月26日，聯邦最高法院以5比4的輕微多數，宣判同性「婚姻」是美國憲法所肯定的基本人權。為此，反對同性婚姻合法化的首席大法官羅伯茲還發表了29頁的異議書，內容充實，對法院主流意見作出強而有力的反駁。

然而五年後，羅伯茲從反對同性婚姻，變成了保護同性戀就業不受歧視。有評論說，這好像是在談平等權力，卻完全拋棄了道德價值觀，成了變相的支持。

2020年6月18日，最法高院以5票對4票駁回了特朗普政府推翻「兒童入境暫緩遣返」（Deferred Action for Childhood Arrivals, DACA）（逐夢者計畫）的嘗試。該計畫由前總統奧巴馬於2012年推行，允許2007年以前抵達美國的16歲以下的70萬無證移民，可以暫緩遣返2年及獲得工作許可證，之後再依表現決定是否核發居留證。

在得知裁決結果後，特朗普發了推文，懷疑最高法院的法官們是出於私人感情和政治動機而專門跟他做對。他疑惑地說，「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好像最高法院不喜歡我？」

其實除了羅伯茲，兩個特朗普任命的大法官戈薩奇（Neil Gorsuch）、卡瓦諾（Brett Kavanaugh）也偶爾跑票，讓人吃驚。譬如「總統對法院要求提交財務稅務資料是否具有豁免權」的大案子，卡瓦諾和戈薩奇均投下反對票，特朗普的失望自不在言下，氣得說自己「被不公平對待」；另外，戈薩奇對同性戀和變性者的平等工作權，也與自由派站在同一邊，讓右派高舉宗教自由的衛道人士為之氣結。

2020年6月，鳳凰網文章提及最高法院的法官為什麼越來越自由派。文章引用法國政治家弗朗索瓦．基佐（François Pierre Guillaume Guizot）說的老話：「如果你25歲時不是自由主義者，那你就沒有心。如果你35歲的時候不是保守主義者，那你就沒有腦子。」

不過，與普通人從左到右的變化相反，最法高院的大法官們是從右到左，這在羅伯茲和戈薩奇身上似乎得到了體現。

專家解釋他們左移的原因，一方面是《紐約時報》前最高法院記者琳達．格林豪斯（Linda Greenhouse）和這份報紙的怒火，令法官們難以堅守保守路線；另一個原因是雞尾酒會場人們的施壓。美國前總統尼克松（Richard Nixon）就明確表示想知道他的最高法院提名人哈里．布萊克門（Harry Blackmun）能否「架得住華府的雞尾酒會巡迴干擾」。尼克松的擔心不無道理，布萊克門在最高法院的20年間，慢慢地從一個穩定的保守派轉為了堅定的自由派。

羅伯茲患有癲癇  曾突然倒下流血

有人認為，如今羅伯茲65歲，仍是盛年，「羅伯茲法院」如無意外，未來20年應能繼續主導最高法院。

不過，據聯邦最高法院發言人雅柏格（Kathleen Arberg）2020年7月7日證實，羅伯茲6月21日晚間在馬里蘭州的吉維蔡斯俱樂部（Chevy Chase Club）突然倒下，送至醫院緊急縫合傷口，留院觀察一晚，隔天早上才回家。

《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引述目擊者報導，當時羅伯茲前額沾滿血跡，情況頗為嚴重。據報導，另一位保守派大法官卡瓦諾也是該俱樂部成員。

羅伯茲沒有嚴重或慢性病史，但曾分別在1993年與2007年歷經兩次癲癇發作。不過雅柏格表示，醫生已經排除此次意外與癲癇的關聯，認為羅伯茲僅是脫水造成的一時暈眩。但沒有透露羅伯茲為何不願對外談論此事。

羅伯茲在2007年曾癲癇發作，當時他在緬因州的度假小屋，突然從船塢上跌落，醫生表示他出現「良性突發性癲癇」，找不到特殊致病原因。

《新聞周刊》（Newsweek）報導，羅伯茲在1993年打高爾夫球時也發作過一次癲癇，他的朋友透露，當時他被醫生禁止開車好幾個月。

伍德驚人爆料  揭羅伯茲底牌

羅伯茲在高級俱樂部摔倒兩個月後，他為阻止特朗普連任而私下做的努力被曝光了。

2020年12月19日，林伍德律師發出數條推文，早上的推文說，「這可能是我一生發出的最重要信息。首席大法官羅伯茲（John Roberts）是腐敗分子，應該馬上辭職，布雷耶（Stephen Breyer）大法官也應該馬上辭職。」

布雷耶生於1938年，今年82歲，他於1994年由克林頓總統提名，擔任自由派大法官已經26年，在此之前他是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

當天下午，伍德還貼出一條有關羅伯茲和布雷耶在2020年8月19日電話交談的錄音。羅伯茲在電話裡惡狠狠地說，他將確保「那個狗娘養的，永遠不會連任！」，兩人還商量討論如何讓特朗普下臺。

這明顯違背了「最高法院大法官政治中立」的原則。

伍德還貼出羅伯茲在性侵犯愛潑斯坦（Jeffrey Epstein）的羅麗塔島（Lolita）與前總統克林頓等一群人赤裸上身站立水中的照片。

大律師林伍德曾在網上貼出羅伯茲在性侵犯愛潑斯坦（圖）的羅麗塔島與前總統克林頓等一群人赤裸上身站立水中的照片。（Stephanie Keith/Getty Images）

愛潑斯坦是臭名昭著的、長期性侵未成年人的紐約犯罪大亨，他擁有一個被稱為「戀童島」的島嶼，經常邀請名流人士到該島放縱。2019年愛潑斯坦被捕一個月後，他在一個高度警戒、絕對無法自殺的監獄裡「自殺」了，外界普遍認為他被殺人滅口。

林伍德沒有透露消息來源，但他隨後又發文說：「我的關於羅伯茲和布雷耶法官的聲明文件已經交由幾個第三方處理了。」

外界分析，羅伯茲從保守派變成自由派，一方面是在美國不斷左傾的氛圍下逐漸變化的，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經常和性侵者愛潑斯坦在一起，那些骯髒的勾當使他早就違背了上帝的旨意，可能與邪魔為伍了。

羅伯茲宣布路易斯安那州墮胎禁令違憲

自從45年前「羅訴韋德案」成立以來，在懷孕的前兩個月期間墮胎，在每個州都是合法的，但是要找到墮胎診所卻非易事。美國90％的縣缺乏墮胎診所，許多州也對墮胎診所嚴加監管，如2017年肯塔基州最後一家墮胎診所因州政府說其文書不合規後就關閉了。

路易斯安那州（Louisiana）2014年立法規定，如果醫生要執行墮胎手術，必須要在48公里範圍內的醫院擁有相關執業許可。

2020年6月29日最高法院以5票贊成、4票反對，通過相關裁決，廢除路易斯安那州要求執行墮胎的醫生必須獲得醫院執業許可的法律。

其中羅伯茲投了關鍵的一票。表面上自稱是保守派的羅伯茲，沒有推翻「羅訴韋德案」，還使墮胎變得更加容易。

白宮新聞祕書麥克納尼（Kayleigh McEnaney）表示，這是個「不幸的裁決」，破壞路易斯安那州政策的這項裁決，會貶低母親健康和胎兒生命的價值。

美國最高法院2020年6月29日裁定路易斯安那州限制墮胎的法律違憲，其中也有羅伯茲的關鍵一票。圖為反對墮胎者抗議最高法的決定。（Alex Wong/Getty Image）

「上帝說美國法院終將推翻羅訴韋德案」

曾在2016年美國大選前預言特朗普將當選總統、後來出版暢銷書《特朗普預言》的退休消防員馬克．泰勒（Mark Taylor），2016年2月記錄下一段來自上帝的話，「我的法院將推翻『羅訴韋德案』。」

「羅訴韋德案」給予女性選擇墮胎的權利，不少人認為，這有什麼不好呢？對此，泰勒在解讀預言時指出，人們上當受騙了，墮胎從來和婦女權益無關，這些嬰兒、胎兒在另外空間就是給魔鬼的祭品，停止墮胎相當於讓魔鬼斷糧，所以才會在現實中遇到巨大阻力。

近來網站「Q Anon」（匿名者Q）流傳一種說法，他們相信特朗普總統正在進行一場祕密戰爭，對抗由民主黨政客、富豪、好萊塢娛樂大亨等權貴組成，暗中把持國家實權的深層政府。這群人不但是崇拜撒旦的戀童癖，經營兒童性剝削產業，還會從兒童血液提取化學物質腎上腺素紅，用來追求長生不老，還把持媒體跟娛樂產業，密謀推翻特朗普政府。

深層政府的掌權者們疑為崇拜撒旦的戀童癖，他們從兒童血液提取化學物質腎上腺素紅，用來追求長生不老。圖為新罕布什爾州2020年9月19日舉行拯救兒童集會。（Joseph Prezioso/AFP）

匿名者Q提到的長生不老，令人想起羅伯茲在兒子高中畢業典禮致詞中引用的歌曲《永遠年輕》。當一個人具有極大的財富和極高的權力之後，他們最想得到的，恐怕就是「永遠年輕」吧。

2020年10月15日，在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BC舉行的電視市民大會上，主持人追問特朗普是否願意公開否認「匿名者Q」，特朗普表示自己對匿名者Q不了解，只知道一點，「我知道他們很反對戀童癖。」

預言指特朗普任命5位大法官

在《特朗普預言》一書中，泰勒在2016年2月還記錄一段來自上帝的話，說新當選的總統將任命五位大法官，實現高院改革。

上帝還向泰勒預言，即將被替換的五位法官，除一人去世、一人退休外，另有三人因醜聞下臺。

如今特朗普總統在第一任期的四年中，已經任命了三位保守派大法官：戈薩奇、卡瓦諾和巴瑞特（Amy Barrett）。前兩位都是填補原屬保守派大法官的遺缺，而後一位是取代了自由派大法官金斯伯格（Ruth Bader Ginsburg），她於2020年9月去世。

預言指特朗普會任命五位大法官。若是如此，特朗普將在第2任期再任命兩位保守派大法官。這兩位可能是填補羅伯茲（前排中）和布雷耶（前排左一）的遺缺。（Chip Somodevilla/Getty Images）

如果泰勒的預言會兌現，特朗普總統將在第二個任期再任命兩位保守派大法官，屆時他將成為美國近代史上唯一一個能夠任命五個大法官的總統，這將成為他的最大政治遺產：替未來數十年的美國法庭定下尊重傳統的保守價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