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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二十年 懷念仙逝的父親

(Feng Li/Getty Images)
(Feng Li/Getty Images)

我是一名海外法輪功學員,由於中共搞強制轉化和株連親屬,我無法回國探親。母親因為修煉法輪功,公安局不給護照,這讓我和父母近二十年來無法見上一面……

文•王華

2022年8月4日,天氣很熱,83歲的父親滿頭大汗,感覺手有點麻,預訂了第二天去醫院看看,不過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完成了幾千步的行走,睡覺前還看了電視。第二天早上,弟弟發現父親已安詳離去。

震驚之餘,我提筆寫下二十年的思念,父親畢生樹人的大學為他安排的追悼會就在第二天。

懷念父親淚長流

父親在安睡中仙逝,是真正的壽終正寢。生如春花般燦爛,逝如秋葉之靜美,這樣的福分世上難尋。自己沒有痛苦折磨,親人沒有辛苦煎熬,我們堅信父親早已升到天國,因為他老人家一生為善積德無數。

父親小名叫鳳兒,出生貧寒,持續的付出,換來滿園春色。鄉親們都稱父親是人中的鳳凰。父親曾說,教育的意義就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雲推動另一朵雲,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

父親教書育人50多年,喚醒靈魂無數。「六四」時他保護學生,被稱為是學生的天,退休多年後還有學生回來感謝老師的教誨。在我記憶中最清楚的就是,父親伏案工作的背影。無論嚴寒酷暑,也無論節假日,父親一直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幾百萬字的著作,成千上萬的學生,凝聚著父親的心血和最大的欣慰。

父親教書育人50多年,「六四」時他保護學生,被稱為學生的天。圖為2020年6月4日,一名男子在香港維園參加六四燭光夜悼時點燃蠟燭。(Anthony Wallace / AFP)
父親教書育人50多年,「六四」時他保護學生,被稱為學生的天。圖為2020年6月4日,一名男子在香港維園參加六四燭光夜悼時點燃蠟燭。(Anthony Wallace / AFP)

作為破格提拔的年輕教授,父親是國務院津貼的專家,當地企業改革最早支持者,大學優秀教師的光榮代表。

在家裡,父親也是言傳身教的楷模。當我荒度光陰時,父親就會問我:「想像螞蟻那樣爬來爬去,渾渾噩噩一輩子嗎?」回首往事,父親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令我淚流不止。

每月只有27元的工資,父親為保證我們的營養,他放下面子來養雞養鴨。記得高考時,父親送我上考場,滿眼的期待和鼓勵,令我至今難忘。

上大學第一次離家時,父母把我送到車站,我至今還記得,淚眼朦朧中父親永遠的微笑。

等到我結婚生子剖腹產時,父親用顫抖的筆在手術單上簽字。父親幫我帶孩子、洗尿片,一把屎一把尿把孫子帶大。

記得父母來國外探親,離開機場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不停地流。沒想到那一別,從此天各一方。

二十多年來無盡的思念,只能夢中相見。

父親從不抱怨女兒無法盡孝,也從不訴說心底的思念。父親留下的是滿滿的愛,父愛如天,父愛如山。

八府巡按與風水先生

父親家族的故事比較多。父親的媽媽,我們的奶奶,出生大戶人家,幼年時父母雙亡,家業全歸了舅舅。在她16歲那年,舅舅隨意把她嫁給了一個挑煤炭、打苦工的窮人,那就是我爺爺。

王家祖上曾經非常風光,一度還出了個「八府巡按」(由朝廷委派監察御史担任,巡視各省,考核吏治,類似現在的中央檢查組組長),但由於與風水先生的恩怨而遭了惡報。

據說這位巡按大人早年默默無聞時,曾請一位風水大師指點迷津。大師找到一塊風水寶地說:「你若按我說的做,我保你青雲直上,但是我把天機洩漏給你,我的兩隻眼睛都會瞎的。」巡按大人發誓要像對待自己家人一樣,供養風水先生一輩子。

於是,王家這位先人很快當上了八府巡按。開始他把瞎子養在家,如同貴賓一樣招待,但時間長了,兩人開始鬧矛盾,最後巡按大人把瞎子趕出了家門。

瞎子風水師為了報仇,就教了個徒弟。徒弟成功地說服巡按大人在望溪河上按他的要求建了一座大橋,以保他官位再升一級。

杭州西湖夕陽下,一座古老的石橋。(Mark Ralston / AFP)
杭州西湖夕陽下,一座古老的石橋。(Mark Ralston / AFP)

橋修好後的一百天,瞎子突然來到巡按家,口中唱道:「橋是彎弓船似箭,箭箭射中王巡按,負義之人龍脈散,兒子兒孫挑煤炭。」

巡按大人以為受騙了,趕緊派人去拆橋,可橋樁怎麼也拆不下來,毫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橋樁拆掉,剎那間整個河水都變成了紅紅的一片。

原來這是傷了龍脈了,王家從此一蹶不振,我爺爺這一輩子真就是挑煤炭賣貨的。

後來想到,也許瞎子設的陷阱,不是在橋和船上,而是在拆橋上。假如不拆橋,王家的龍脈可能誰也動不了,但是瞎子正因為了解王巡按的個性魯莽、急躁,所以採用了激將法,故意到王家去唱那個歌謠,最後讓王家自己斷了自家的龍脈。

奶奶靠繡花蓋了樓房

奶奶不但長得美,而且手非常巧,她繡出的鴛鴦龍鳳,讓人感覺在動,而且她繡花速度非常快,十幾天就能繡出別人幾個月都繡不完的嫁妝,兩三天就能織出一件毛衣。

奶奶剛嫁到王家時,看見這個家這麼破敗,丈夫這麼無能,舅舅這麼欺負人,性格剛烈的奶奶咽不下這口氣,多次想上吊自殺,幾次繩子捏壞了脖子,可人就是不咽氣。

後來有了我父親,奶奶再也不想死了,從那以後,她就帶著父親到財主或大戶人家,幫人繡花做嫁妝。父親小時候長得白白胖胖的,很聰明,很討人喜歡,於是財主們就讓他跟著自己的孩子一起上私塾學識字。

奶奶拚命幹活,不久就創下了一份家業,在鎮上大街上修了一套寬寬大大的二層樓房,這在當時是非常少見的,在現在更是難以想像。

我小時候曾在奶奶家住過幾年,那鏤空雕花的紅木家具非常精美,特別是那個大床,有頂,還有抽屜和梳妝台,跟我在故宮博物館看到的差不多。

可惜好景不長。1949年以後,奶奶無法再給財主繡花了,全家只能靠爺爺在供銷社賣煤炭、賣鹽巴、針線等日常用品過活。

奶奶先後生了九個孩子,只有六個活下來了,我父親是老大。遭遇這些生活變故,性格剛烈的她在做月子時經常生氣,後來得了肺氣腫。在我記憶中,每天早上奶奶起床後都要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氣,吐出很多痰之後,才能開始一天的生活,但她幾乎每分每秒都沒閒著,幹完別的事她就坐那繡花、衲鞋底,送給他人。

父親行善改變了宿命

父親小時候很貪玩,小學畢業沒考上初中。那一次奶奶把他從樓上打到樓下,又從樓下打到樓上,讓他終於明白了,他若不好好讀書,就只會像他爸爸那樣一輩子挑煤炭,永遠生活在艱難中。

從那以後爸爸開始發奮讀書,最後成了全國少見的享受國務院津貼的國家級專家。

父親為人非常誠實、忠厚,完全不像那個王巡按。文革時老家鬧饑荒,遇到上門要飯的人,父親總是慷慨解囊。父親有個小叔子,經常出事,父親就一直幫他,毫無怨言。

父親很孝敬雙親,我的奶奶爺爺都活到八十多歲高壽才離世。父親作為家族的大哥,真的做到了「長兄如父」,我的幾個姑姑、叔叔多是靠父親的幫助,才上了大學,找到工作的,最後整個家族都搬到了父親所在的城市。

特別是父親對學生傾注的愛,他一生總是無怨無悔地幫助他人。

也許這些善行改變了他的人生,王家也再也沒有子孫挑煤炭,父親的一生都很順利。

人死不燈滅  元神不死

奶奶去世後發生了幾件奇怪的事,讓父親這位馬列學者也很震撼。

奶奶剛去世後的一天,父親做了個夢,夢見奶奶光著腳朝他走來,還說:「她們不給我鞋穿!」醒來後,父親立即給老家的姑姑打電話,詢問她們給奶奶下葬時的詳細情形。果然姑姑由於手忙腳亂,忘了給老人家穿鞋就下葬了。

唯物主義者宣揚「人死如燈滅」,什麼都沒了。其實人的元神是不滅的,人的元神就好比人的靈魂,是不會死亡的。這輩子人的行為好壞善惡,會決定元神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或者是轉生成動物或者植物。

唯物主義者宣揚「人死如燈滅」,什麼都沒了。其實人的元神是不滅的,這輩子人的行為好壞善惡,會決定元神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Guang Niu / Getty Images)
唯物主義者宣揚「人死如燈滅」,什麼都沒了。其實人的元神是不滅的,這輩子人的行為好壞善惡,會決定元神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Guang Niu / Getty Images)

父親後來趕回老家,要找塊風水寶地埋葬奶奶。那天風水先生帶著一大家人去找新墳地,父親走在山坡上,突然腳底一滑,摔倒了。爬起來繼續走,在小山坡上來回轉了好幾圈,也沒找到個好地方。正準備換地方,父親突然腳底又一滑,又摔倒了。爬起來一看,怎麼跟剛才第一次摔倒的地方完全一樣!

父親明白了,這是奶奶在指點他,於是叫人從他摔倒的地方挖下去。挖啊挖,不一會就在黑土中看見一個由白色泥土組成的仙女圖案。風水先生說這是絕佳的風水寶地,於是爺爺奶奶就安息在那裡了。

從不想死到氣功熱潮

父親小時候買不起書,等到他當大學老師後,他省吃儉用買了很多書,特別是當教授後,父親買了十多萬冊書。他很早就說過,離世後這些書都捐給圖書館,我家最漂亮的家具就是一排排整齊高大的書櫃。

等我上小學認字後,我從父親書櫃中翻出了《山海經》、《神仙傳》等書籍,雖然讀不太懂,但神仙很有本事,能保護人,能長生不老,這些信息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中。

記得我7、8歲時,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死了,靈魂在天上飛,周圍是無數的星星和星系,就像神韻節目開始的鏡頭那樣,一個個的星球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呼嘯而去。

一想到自己死了後,這個世界這個宇宙就再也沒有我了,永永遠遠都沒有我了,我傷心地哭了,醒來發現枕頭都濕透了。

從那時起,我就暗暗發誓要修煉,要進山找神仙,習得長生不老術,永遠活下去。

這個夢我一直埋在心裡,沒有告訴人。後來上大學時氣功開始流行,我接觸了很多氣功,發現裡面奧妙無窮。上研究生時,我還花上百元去聽氣功講座,工作後我也經常練氣功,還去廟裡辦了皈依證。

不過那時根本不懂什麼是修煉,也知道沒得到真傳,很多問題搞不明白。另外,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塵緣未了」,於是我開始談戀愛、結婚、生子,完全是個凡夫俗子。

當時我是一名藥物研究者,希望能研發出更好的藥物,幫助人們擺脫痛苦。研究所裡有位同事,廈門大學研究生畢業,對氣功也很感興趣,我們就一起去拜訪當地的氣功高手,還見證了一些特異功能。

不久我就到了北京,和丈夫團聚。

終於喜得高德大法

1996年3月,孩子都一歲了,原來和我一起找尋氣功的研究所同事突然來信,說他讀了一本寶書,每天能抽一包煙的他再也不抽煙了,拿起香煙抽就覺得不是味,很難受,嚴重的煙癮就這樣輕鬆戒掉了。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個周六早上,我先生剛好出國了,我把孩子送到保姆家後,就在街邊書攤買了這本書:《轉法輪》。

那天我一口氣看了十多個小時,讀完了這本三百多頁的寶書,合上書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我把書捧在懷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仰天長歎:「我找尋了二十多年的寶貝,終於找到了!我太幸運了!」

以前想不明白的問題,現在都找到了答案:人為何活著?人來世的目的是什麼?如何做個好人,一個越來越好的人?如何返本歸真?如何回到自己的天國家園?我感覺自己的生命充滿了陽光。

回家把喜訊告訴父母,母親也開始修煉了,父親卻半信半疑。

守住善念  承受苦難

很快就風雲突變,1999年7月,曾經被國家評為明星功法的法輪功,一夜間被鋪天蓋地的謊言構陷,被強權鎮壓。

2021年7月16日,法輪功學員在華盛頓紀念碑參加燭光守夜活動,緬懷在中共長達22年的鎮壓中被迫害致死的受害者。(Samira Bouaou / The Epoch Times)
2021年7月16日,法輪功學員在華盛頓紀念碑參加燭光守夜活動,緬懷在中共長達22年的鎮壓中被迫害致死的受害者。(Samira Bouaou / The Epoch Times)

早在1998年9月,官方機構國家體育總局抽樣調查發現,修煉法輪功後,疾病康復率為77.5%,好轉率20.4%,祛病健身有效率總數高達97.9%。按照「真、善、忍」做個好人,做個真誠、善良、忍讓的人,不但沒罪,還對任何國家、任何民族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大好事。

為了給迫害找藉口,發動鎮壓的江澤民團伙一手導演了天安門自焚偽案。此案被國際社會證實漏洞百出,是中共嫁禍法輪功的世紀騙局,其目的是煽動仇恨和維持迫害。

二十多年來,為了幫助世人不受中共謊言毒害,我把業餘時間全部用在告訴人們真相的義工中,也無法回國,回去就會給父母和親人們帶來麻煩,因為政府搞株連,而且想滅絕法輪功。

所幸善良、明理的父親一直支持母親修煉,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時候,父親都在保護母親不受外界干擾。

按照佛家的說法,為修行者提供方便,保護修煉人,這是積大功德的事。

父親在天國微笑

和父母分隔的近二十年,中共對法輪功的迫害始終沒有平息過,父親為了我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單位領導找他,公安局、610的人找他,打電話騷擾,他都沒有給我施加任何壓力,他對我也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只是自己默默承受著壓力。今生難以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是我心中最大的痛。

奶奶說她找算命先生算過父親的生辰八字。這個算命先生算得很準,周圍人發生的事他都說準了。他說父親只能活60多歲,不過父親最後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活了83年。

母親說,這是他行善、家裡有修煉人所積攢的福分,讓他延壽了二十多年。我願意相信這樣的解釋,來緩解我二十年未能承歡膝下的虧欠感。

如今父親仙逝了,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去了天國,在那裡愉快地看著我們,並和我一起等待撥雲見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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