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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大計?習近平的小世界


中共的「千年大計」雄安新區建設只有5年,即被公認爛尾。圖為2018年6月2日雄安新區市民服務中心鳥瞰圖。
(VCG / VCG via Getty Images)

文•石山

經過好長時間之後,習近平又去河北雄安視察了。他帶著李強、丁薛祥和蔡奇到了雄安,還開了一個「高標準高質量推進雄安新區建設座談會」,當然是對雄安的建設,下達具體而微的指示。官方媒體的報導說,習近平指示,雄安建設是「千年大計」。

千年大計,以前很少聽說,只聽說百年大計。「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下好,「千年樹城」。建設一個新的城區,成了千年偉業。比毛澤東他們的百年偉業確實偉大得多了。

「千年大計」 又見高級黑?

只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個「千年大計」一詞,非常具有諷刺的意味,總覺得是一個高級黑的手法。新華社這麼多高手,居然鬧了這麼一齣。

今年是2023年,往前推一千年,就是公元1023年,在中國是宋仁宗年間。據說宋仁宗是個「性情寬厚」的好皇帝,但事蹟不多。但在中國名著《水滸傳》中,宋仁宗卻很重要。

《水滸傳》第一回中,宋仁宗上朝,官員奏報說,「目今京師瘟疫盛行,傷損軍民甚多。伏望陛下釋罪寬恩,省刑薄稅,祈禳天災,救濟萬民。」意思是說,現在首都有瘟疫,受災了,所以您應該大赦天下或者給罪犯減刑,還要減少稅收,再祭天消除天災。

於是范仲淹出來建議,說要消除這個天災,一般人不行,必須請張天師來,設一個祭天的大陣勢,「修設三千六百分羅天大醮」,還必須由張天師主持,擺上三千六百個神仙的牌位,皇帝親自燒香許願,向上面的天帝報告,這樣才能解決問題。

仁宗一聽,當下派了殿前太尉洪信,帶著皇帝親手寫的邀請函,去江西的龍虎山請張天師。洪太尉按照皇帝的吩咐,低調去了龍虎山,一番折騰之後,張天師去了東京汴梁,協助消除天災,不在話下。但張天師走後,洪太尉在龍虎山卻幹了另外一件事,把張天師關在後殿地下的一百零八個妖魔鬼怪放出來了。多年後,這些妖魔鬼怪出來作亂,就是《水滸傳》中的一百零八個不服皇帝管轄的好漢。

按照時間推算,這個故事正好是1023年仁宗上任的那一年,也正好是一千年前。水滸這一百零八人跑出來,算不算是一個「千年大計」,我不敢說。但千年大計的意思,就是以後要影響一千年的。想起來,仁宗皇帝是不敢認領這件功勞的,其他的秦皇漢武,大概也是不敢的,唯有當今的這位,這種豪言壯語說起來也絕無絲毫羞愧之色,也算是千年難見的奇才。

緊挨枯竭多年的白洋淀 為哪樁?

雄安在北京的南邊,天津的西邊,石家莊的北邊,正好在河北省的中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東不見海,西不見山,緊挨著已經枯竭了好多年的白洋淀。習近平為什麼就選了這個地方,安排他的「千年大計」呢?有朋友分析,習近平的媽媽齊心女士,祖籍是河北高陽,正好是這附近的人。所以習近平的計畫,就有點古代皇帝回去曬富的味道了。以前楚霸王、漢高祖,或者是朱元璋這些人成功之後,都會去鄉下弄一番動靜,否則如項羽說的「錦衣夜行」,沒什麼意思。


雄安,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東不見海,西不見山,緊挨著已經枯竭了好多年的白洋淀。(Robert Saiget / AFP)

除此之外,北京有一批紅二代對白洋淀有深厚感情。那是源於文革期間,這批父輩被打倒的紅二代,通常都去上山下鄉,有些人去了非常邊遠的地區,山西陝西、新疆東北等等,非常艱苦。等到林彪倒台,這些人陸續回朝,於是向毛澤東求情,希望子女能夠過得好一些。毛澤東「開恩」,設立了一個專門的部門,把類似的幹部子弟都弄回北京附近。但當時文革仍在進行當中,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還在繼續,所以這批人大多回到河北農村,而且以白洋淀周邊的河北農村為主。

我遇到過好幾位這樣的人,後來要麼當了幹部,要麼上了大學,反正都離開河北農村,大部分回到北京。但他們多數對河北農村仍有懷念。

習近平也曾經在河北做官,河北算是他的龍興之地。應該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人與水資源問題 如何解?

中國的經濟重心主要在東部,由北往南,分別是珠江三角洲地區、長江中下游地區、環渤海灣地區和東北。

鄧小平的改革開放,最南邊的珠三角帶頭經濟起飛;江澤民時期,則是上海領頭。到了習近平,他念念不忘的是環渤海區域,希望北邊的這個區域經濟大發展,帶動中國經濟進入某個新階段。雄安新區的位置,大概就在環渤海圈的西部邊上。

中國東部的這四個經濟重心,本身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特點,就是越往南越資本主義,越往北越社會主義。南方廣東以外資和私營企業為主;而東北則是國有企業和重工業為主。環渤海圈裡面,比較傾向國有經濟國有企業,但山東、河北也有不少私營企業,只是不占主角位置,而且這些私營經濟成分,還是官僚化的資本主義,和南方完全不同。

撇開制度的問題,區域經濟規畫中,第一重要的是人,人口數量、平均年齡和教育程度,這是決定性的。其次是水,是否有足夠的水資源。

雄安新區人口稀少,這個北京有辦法,可以把人轉移過去。中國幾千年,每次遷都的時候,皇帝都會用這個辦法,把其他地方的富戶遷過去。北京現在也是這個路子,北京要把北京「非首都功能」的單位都遷過去,包括大學、研究機構、大型央企,加上公司行號等等都遷過去,這樣人口也就過去了,這是北京的算盤。


雄安新區人口稀少,北京盤算把人口轉移過去。但能不能成呢?圖為2018年2月黃曆中國新年前夕,從北京搭火車返鄉的人潮。
(Fred Dufour / AFP)

能不能成,不知道,我覺得很難。

其次,是水的問題。根據官方的數據,雄安新區開建五年,通過南水北調,給雄安調了25億立方米的水,包括城市用水和「環境用水」。環境用水,大概是修河湖水景,種樹植草,栽花造林用的水。

當然,所有這些投資用錢不在話下。雄安新區自己公布的數字,過去五年雄安新區各個項目完成的投資,有5100億人民幣。這是個什麼概念呢?河北省2022年一般公共預算完成收入4084億元,支出9336.5億元,赤字有5000多億。雄安五年的投資,超過全省財政收入的年收入1000億。再對比一下河北省會石家莊,石家莊2022年預算支出1200億人民幣。也就是說,雄安新區每年投資建設的錢,基本等於石家莊的財政支出,而雄安新區的人口,只有石家莊的十分之一。

權威化 創新經濟的最大敵人

看起來,只要用高度壟斷不受監督質疑的權力,就可以拿出足夠的錢,就能夠解決人和水的問題了。但雄安新區的目標,是高標準高質量,希望能夠搞出一個高科技創新經濟,這個目標恐怕是絕無可能的。原因很簡單,創新經濟的最大敵人,就是政府控制,就是權威化,就是中央計畫,說穿了就是頂層設計。而雄安新區是一個典型的頂層設計的東西。

說穿了,雄安新區能有什麼經濟功能,非常令人懷疑。雄安新區的高鐵站,號稱亞洲最大,占地66個足球場,但每天只有一班到北京的火車。順便說一下,雄安白洋淀附近,是河北省最重要的農業產區。所以66個足球場,都是從基本農田和高產耕地轉化而來的,嚴重違反了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的精神。當然,這種千年大計工程,應該不在中央文件管轄範圍內了。

但無論如何,人間奇蹟是一定可以出現的,因為雄安新區的GDP,必然是大幅增長。就像凱恩斯理論說的那樣,僱用一個人挖個洞給100元,再僱用一個人把洞填上給100元,什麼都沒發生,但GDP增加了200元。

以前還有個笑話,說兩個經濟學研究生打賭,一人說你吃掉地上的狗屎,我給你5000萬,結果另一人真的吃下去了。5000萬就這麼沒了。另外那個研究生說,你把那一堆狗屎吃掉,我也給你5000萬。這位正在心痛呢,聽到這話,趕緊把這一堆狗屎也吃了。這一下,兩人不失不得,皆大歡喜。兩人回去,把故事講給教授聽,教授說恭喜二位,你們給國家創造了一億的GDP。

建好的工程沒有用,比吃狗屎更糟糕。最極端的就是金字塔。金字塔對法老以外的人沒有任何意義,但它絕對是一個千年大計,至今聳立了據說超過五千年。

我們可以肯定,雄安的那些樓堂館所,別說一千年,一百年都堅持不了。千年大計,基本就是一句稱頌之詞,和「吾皇萬歲萬萬歲」的功能基本一樣。這種東西中國人見多了,比如商紂王的鹿台,比如秦始皇的阿房宮,比如清帝國的圓明園,哪一個不是千年大計?又哪一個能夠維持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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