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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一夢證太極 因色悟空誡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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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和園長廊彩繪:焚稿斷癡情(《紅樓夢》故事)。(Shizhao/維基百科)

話說這《紅樓夢》的道性天機是曹雪芹內蘊在聲色歌舞場裡的密碼,它當然不是那些紅學家瞎子摸象的妄談。正是作者自道:「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言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文 _ 鑒水居士

迷於名利情 錯把他鄉作故鄉

詩曰:

紅樓一夢好了歌, 相反相成榮到窮。
世人皆重名利情, 幾人大觀得悟空。

傳統文化中的一切精粹都在回答亙古永恆的玄問:我們是誰?從哪裡來?來這裡幹什麼?世法應怎樣度過?最終到哪裡去?怎麼去?以及世法中的生活價值和世法本身的實質究竟是什麼。

《紅樓夢》力圖以天衣無縫的故事回答以上全部問題,同時回答的方式非常特別:不說教,不正談,恰恰是燈紅酒綠肥,榮榭燕子歸。那些豪門瑣事,旮旯心腸,以曲筆情事娓娓敘來,竟如華幕掩臺,霧裡看花,非得精光四射的眼,得了道法,歷了劫波,暗了名情才赫然照見這部大著的底紋:那裡錐著一句棒喝:眾生,爾等迷於幻起滅之名利情,錯把他鄉作故鄉,甚荒唐啊甚荒唐,到頭來黃土隴頭埋白骨,到頭來為他人作嫁衣裳!


清代孫溫所繪大觀園。(公有領域)

《紅樓夢》通篇運用暗喻,以「反證法」的形式,無形的啟迪眾生看清世法的真相,以生起出離之心尋得解脫。按古希臘、古印度覺者所述,世法主題:愛慾、利益、正法(道德)、解脫四維而論,《紅樓夢》不是直接說教讓眾生看空名利情,而是渲染造就世上最引人嚮往的俗世生活版本:那權傾朝野、富甲天下、關係通天、名色薈萃四大家族的盛衰軌轍;那居處之雅潔、方式之豐富、使人如雲用錢如雨的朝歌夜弦生活,都奈何不了因果俱在,時光必然。

事到頭來,運去金成鐵,權門成喪門。《紅樓夢》本名《石頭記》,說的正是這塊石頭的歷史,也是影射世人石頭般愚頑,非得碰到走投無路,非得入於玄空之門,才能得見本來,回得初見。


空空道人觀頑石、茫茫大士與渺渺真人講述事蹟原委。清代孫溫繪製《紅樓夢》圖畫。( 公有領域)

用紅塵情語講一場「好了」道法

著作開篇一僧一道,雖然篇中著墨相對很少,但卻是《紅樓夢》的關鍵:下面大戲排演,佛道眾神去看戲也。答應這塊棄石要歷一場玄幻,於是暗將因緣安排,以合於天數。

世法中名利雖難破,色更甚名利,故而中段當賈天祥正照風月鑒,癩頭和尚與瘋癲道人解闡色慾之機,也給出一個協制之方。然而世人於色,豈憚驅馳,終究命喪黃泉,亦暗含作者一嘆!


王熙鳳望病秦可卿、賈瑞見熙鳳起淫心。清代孫溫繪製《紅樓夢》圖畫。(公有領域)

到後來石頭能夠回去,也是緣滿得佛道之助,洗盡鉛華,終於淡去歸「無己、無名、無功」之渾樸,只是多了一個經歷,償了一段相思,更珍惜當下空寂罷。


寶玉夢遊太虛幻境。清代孫溫繪製《紅樓夢》圖畫。(公有領域)

《紅樓夢》一百二十回,暗含人世十紀(一紀十二年)一個小輪迴,這賈雨村、甄士隱,當然是假(借)語村言(小說這種體例是民間喜歡的故事形式),將「真事」隱去。用紅塵情語講一場「好了」道法,鋪排一個宏篇巨構。

到最後「甄士隱詳說太虛情,賈雨村歸結紅樓夢」。一場有頭有尾的大戲落幕,在其劇終的後面,隱隱寫著「因果」二字。那秦可卿「情可親」,那甄英蓮「真應憐」,還有「金陵十二釵」,這胭脂夢緣裡的徜徉,一路走來竟是讓人這般無可奈何、垂頭喪氣。恰當的說明了慾望的本質:終成殘灰。以反證之法,助人覺悟。

借用著名的〈好了歌〉來說明《紅樓夢》底蘊: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功名、金銀、嬌妻、兒女都是世人放不下的東西,可是人卻很不願意去想,這些執著本質終會成空。所以,修行者看《紅樓夢》,把它看做一個世法方程,把自己投入到其中去代換一下,會悚然心驚,鑒己回頭。

那麼紅塵的意義在何處呢?在於經驗,在於償願,在於反證,在於借鑒。且看甄士隱對〈好了歌〉的解註: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為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

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住後來作強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槓;昨憐破棉襖,今嫌紫蟒長;

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這就是世人的宿命罷了!


苦絳珠魂歸離恨天。清代孫溫繪製《紅樓夢》圖畫。(公有領域)

在迷中等著千古聖緣

開闢鴻蒙,誰為情種?連智慧如作者曹雪芹也都不能夠究竟得知。在這「奈何天,傷懷日,寂寞時」也只把「這悲金悼玉的《紅樓夢》」來遣傷懷,洩心衷。為什麼呢?都在迷中等著千古聖緣,好結束這紅塵傷程,回家!

這不禁讓人想起近代西南才子鍾雲舫在成都望江樓崇麗閣楹聯:

「幾層樓獨撐東面峰,統近水遙山,供張畫譜;聚蔥嶺雪,操白河煙,烘丹景霞,染青衣露。時而詩人弔古,時而夕猛士籌邊。最可憐花蕊飄零,早埋了春閨寶鏡;枇杷寂寞,空留著綠野香墳。對此茫茫,百端交集,笑憨蝴蝶,總貪迷醉夢鄉中。試從絕頂高呼,問問問,這半江月屬誰家物?

千年事屢換西川局,盡鴻篇巨製,裝演英雄;躍岡上龍,殞坡前鳳,臥關下虎,鳴井底蛙,忽然鐵馬金戈,忽然銀笙玉笛。倒不若長歌短賦,批撒些閒恨閒愁;曲檻迴廊,消受得好風好雨,嗟予蹙蹙,四海無歸,跳死猢猻,終落在乾坤套裡。且向危梯俯首,看看看,哪一塊雲是我的天!」

回望歷史,燒餅世事,輪番燒烤的生命,久遠矣,人的心都快烤糊了,但是如何解局?真是「落在乾坤套裡」的「跳死猢猻」,哪一塊雲是我的天?又如何回去?這時真正的英雄智者無不發出「江山信美,終非吾土,何時是歸年」(元詩人王惲詞句)的祈盼!

正是:

觀紅樓,鑒當下, 悚然心驚快尋普度大道;
通人情,悟陰陽, 翻然知返確見機緣難得。
眾生,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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