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新聞 / 第578期 20180418

王全璋失蹤千日妻徒步千里尋夫

by 韋拓

中國知名維權律師王全璋失蹤至今逾1000天，其妻李文足（中）4月4日發起「千里尋夫」行動，圖4月5日於北京郊區。（AFP）

中國著名維權律師王全璋在2015年「中國709維權律師大抓捕事件」中被抓捕，是該事件迄今唯一仍生死不明的人。其妻李文足經過抗爭1000天未果後，於2018年4月4日展開千里步行尋夫的壯舉，引發全球關注。

文 _ 韋拓

為弱勢群體服務成中共眼中釘

王全璋1976年2月15日生於山東五蓮縣，畢業於山東大學法學院，是中國知名人權律師。因其不避艱難，經常代理敏感案件，維護弱勢群體利益，廣受委託人尊重，是大眾心目中的英雄律師。王全璋早在大學期間就開始為法輪功學員提供法律援助，是最早站出來為法輪功群體提供法律援助的正義律師之一。

2013年4月3日，王全璋在江蘇省靖江巿法院為68歲的法輪功學員朱亞年進行無罪辯護時，因遞交材料時用手機拍照備查，手機被當庭沒收。庭審結束後王全璋被法官下令帶走，之後失蹤。4月4日，法院公告稱，王全璋因「違反法庭秩序」被拘留10天。

事件引發各地近50名律師及公民到靖江巿法院外和拘留所外舉牌要求釋放王全璋。中國23個省市的近140名律師向中華全國律師協會、北京市律師協會和靖江市法院發出公開信，要求法院公開所謂「王全璋違反法庭秩序」錄影帶、立即放人，並追究相關法官和院長的責任。中共暴行同時引起西方媒體關注報導，迫於海內外壓力，王全璋於三天後提前獲釋。

多年來，王全璋的法律服務以維護言論自由和健全法治為主要領域，他代理的山東記者齊崇淮案、原深圳三級警督王登朝案，特別是為數百名法輪功學員無罪辯護等敏感案件，令當局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王全璋還表示，在代理法輪功辯護案時，已多次遭「離奇對待」。例如：2012年8月31日因代理黑龍江省東寧縣法輪功學員苗福案，遭東寧縣法官王傳發毆打和謾罵；他曾遭上海法官徐敏芳當庭驅逐；甚至在河北省唐山遭公安警察汽車夾擊，威脅其人身安全。

2014年3月，黑龍江農墾總局建三江管理局設立的青龍山洗腦班（對外謊稱「法制教育基地」）發生警察毆打法輪功學員和他們聘請的四名律師江天勇、唐吉田、王成、張俊杰的惡劣事件，唐吉田甚至被威脅要將其「活體取腎」、「活埋」，四位律師總共被打折24根肋骨後放回。28日，王全璋赴黑龍江為建三江事件中被迫害的律師維權，該拘留所警察為逼迫他在保證書上簽字，竟抓住他的頭髮撞牆、用拳頭猛擊其後腦等。

709大抓捕王全璋至今失聯全球關注

中國維權律師王全璋被抓捕前與妻子李文足和兩歲兒子的合影。（李文足推特）

709大抓捕事件發生後，王全璋北京居所於2015年8月5日被公安搜查，當局以他尋釁滋事、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為罪名，2016年1月8日遭天津市公安局逮捕，羈押在天津市第二看守所。王全璋妻子李文足當時致信公安部長郭聲琨，要求其堅持依法治國、力保律師的合法權益，並盡早告知王全璋人身安全的消息。

2016年2月5日，程海律師寄信給天津公安局長要求會見王全璋，未果。

2016年8月8日，美國國務院發表書面聲明，批評中國正在破壞本身發展中的「法制」，促中國官方釋放在2015年「709大抓捕」事件中遭判刑及正關押待審的律師和維權人士，立即停止對他們做出起訴及解除活動限制。

2017年2月14日，王全璋遭天津巿檢察院以涉嫌顛覆罪正式起訴，但家屬和代理律師仍無法會見王全璋。

2017年7月9日，「709大抓捕」兩周年之際，王全璋家屬及代理律師發表共同聲明，譴責天津看守所多次拒絕律師會見，官員口頭以王全璋名義解除家屬委託的律師並違法指派其他辯護律師，以及天津、北京律協及全國律協、北京市司法局和司法部未履責維護律師權益，甚至跟蹤律師辦案，查車牌、身分證，對家屬斷水斷電、租房遭到驅趕等「黑社會化」辦案方式。

2017年8月，王全璋入圍荷蘭2017人權捍衛者鬱金香獎。

2017年12月10日，李文足參加歐盟舉辦的國際人權日活動，向各國公使、大使講述了王全璋的情況。（李文足推特）

2018年2月26日，全世界近20個著名人權團體致函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成員國，呼籲採取明確而具體的行動譴責中國在人權問題上開倒車。人權團體特別提出王全璋律師自2015年7月9日以來一直被羈押，中共政權令其不得與外界有任何聯繫的違法行為。

王全璋失蹤第994天，律師陪同王文足（左2）去天津第一看守所要求會見王全璋。（王全足推特）

家屬堅韌尋找持續問責中共司法

2017年6月1日，王全璋的妻子李文足（右二）和他的父母、姐姐在中國最高法院陳情被攔阻。（李文足推特）

在王全璋遭非法關押、當局不透露任何消息的同時，其妻兒、親屬均受到監控，被限制自由，還被要求須配合當局作惡，不然將失去工作，甚至以生命安全相威脅。

2017年8月，王全璋妻子李文足在推特上曝光了當局施壓其親屬，威逼利誘挑撥的惡行，她說：

「從2017年8月9日起，我老家湖北恩施的警察又開始對我姐姐姐夫們威逼利誘了！讓他們勸我不要『鬧了』，只要我什麼都不做，給我和王全璋孩子上北京戶口，給孩子上北京最好的學校，給我找工作。最可笑的是，警察告訴我姐姐姐夫，說王全璋根本沒把我當妻子，瞞著我有幾百萬存款。

我的姐姐姐夫們被談話只是個開始，這兩天又升級了。從村、鎮、縣、州層層級級全面行動。

8月18號，村支書和副鎮長，不遠千里，跑到北京石景山區我家裡，找了我爸媽，說：『讓李文足不要亂跑了，被人利用，跟國外勢力扯上關係就危險了。咱們老家所有的人都知道李文足已經被抓了，你們兩位老人也要被抓了，我們是好心來看看，北京也沒什麼好的，我們來接你們二老和外孫子不如回巴東吧。』好在我爸媽心裡明白，沒有上當受騙。

這一招不靈，厲害的手段來了！昨天我老家炸了鍋：六姐夫工作調動取消了，姐姐旅遊取消了，以後去哪兒都要打報告；四姐夫工作也停了，給他倆的任務就是把岳父岳母接回巴東，接不回綁回，要不然工作別想幹了；三姐、五姐被約談，六姐出差在外已經接到公司通知，回家談話有任務；連我的外甥都被恩施州政法委書記約談了。

我就不明白了，王全璋被抓了，我是妻子，為什麼迫害妻子的家人？只有一個目的：讓我屈服，放棄對丈夫的營救。

我承認，家族給我的壓力非常大。我在此正告無恥的政府官員和一切作惡的人：無罪釋放王全璋是最正確的解決問題的途徑！

你們如此絞盡腦汁，喪盡天良，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我都替你們累得慌！」

面對中共邪惡暴行的壓力，已超出了李文足作為一個全職家庭婦女及母親的承受力，她只有不斷地在社交媒體上發聲控訴，鼓勵自己和獄中丈夫，並尋求支持：「全璋：無論你現在怎樣，我都會堅持下去，悲痛已經變成力量！朋友們，請繼續幫助我們！

隨著709被抓的人一個一個地被判刑、被取保，我的心一次一次地在烈火上炙烤。我在電視上看見謝陽律師呆滯、瘦得弱不禁風；我在峭嶺家看見蒼老的李和平律師，右臂抬不起來、彎腰駝背；我的眼前一下子黑了，全璋，我看不見你了！為什麼沒有你的絲毫音信？

聽和平律師說著他被關押期間，被強灌藥，然後就變成視物模糊、癱成一堆、不會說話。被戴工字鐐銬一個月，每天15小時站軍姿，稍微動一下就被毆打。還威脅他：你弟弟已經被抓了，你要是不認罪，就殺了你弟弟。一個月後，又威脅他：你老婆也被抓了，要是不認罪，就殺了你老婆。

我聽了這些，我要發瘋了！全璋，你以前曾經遭受過這些酷刑，但是你挺過來了。這一次，是不是你已經被酷刑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已經身體殘疾了，或者已經不在人世了……」

在內外強大的非人壓力下，堅強的李文足一再堅守著，抗爭著。據《中國人權雙周刊》2017年9月披露，當局不僅拒絕李文足聘請的律師會見王全璋，還對這些律師進行各種打壓。兩位官派律師還通過各種途徑找李文足，試圖讓她同意由他們代理王全璋案。對此，李文足發表公開聲明指，他們違反程序跟官方站在一起，就是夥同官方把一個清白的同行陷害成罪犯，幫著官方把王全璋的罪名坐實。聲明說，王全璋現處在不自由的狀態下，如他有看似自己選擇的律師，一定是在被酷刑的情況下萬般無奈的選擇。李文足在聲明中表明堅持使用自己聘請的律師，並規勸擬做官派律師者自重。

王全璋之妻李文足（右二）與支持者第五天徒步進入天津。（李文足推特）

2018年4月4日，李文足在抗爭1000天未果的悲憤中，開始了步行尋夫壯舉——從北京最高法信訪辦出發，走向天津關押丈夫的第二看守所。這一悲壯的行動，令天地動容。出發當日，北京罕見下起30年來同期未見的大雪。各界朋友與支持者也紛紛加入隨行，海外媒體爭相報導，抨擊中共暴行。

4月5日香港民主人士到中聯辦集會，抗議中共無理拘禁王全璋及打壓其妻李文足。（AFP）

維權律師王全璋妻子李文足9日在天津被國保人員帶走其後獲釋，10日香港多個團體到中聯辦抗議。（李逸／大紀元）

英雄王全璋將載入中國法治史冊

面對世界上最窮凶極惡的強權，死磕英雄王全璋以自己的堂正、膽識、智慧、善良譜寫了一曲悲壯的樂章，以自己的意志和鮮血甚至生命，為中共治下的弱勢百姓發聲！

輾轉逃離到美國舊金山的中國律師陳泰和講述了王全璋對中國法治變革的堅持。

陳泰和說：「我跟全璋的認識，完全是因為民決團……每次到北京，全璋都會來跟我見面。當然我們會聊到代理案件。全璋告訴我，他代理的案件幾乎全部是法輪功案件，每年幾十件。……全璋是那種天生勇敢的人，不畏懼。

我到北京，有兩個很大的案件……我請全璋加入我的律師團隊幫助我，全璋是那種豪爽的山東人的性格，馬上答應了。他也幫我在北京會見當事人，也參與我組織的律師團隊與當事人集體見面討論。當事人很多人對全璋也是久聞大名，對他的參與感謝不已。

對於民決團，全璋有天生的靈犀參悟和理解。他的很多洞見豐富了我對民決團的認識並加深了我的理解。……如今的全璋跟我們真是兩年生死兩茫茫。在整個709案件中，李和平都安然有點小恙地出來了，而全璋怎麼還會杳無音信？聯想到李和平受到的工字銬、吃藥、屎尿附身的酷刑，難免不讓我擔憂全璋受到了更大的酷刑……我希望中國當局有良心的人早日釋放全璋。

即便某些惡吏對全璋進行了沒有人性的摧殘，當局也沒有必要對這樣的惡吏護短，而是應該披露出來，讓全天下人對惡吏像對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否則，這些惡吏會拖累你們。跟惡吏劃清界線，實際上是跟人渣區別開來，不然就會起穢自臭，自隳自毀。而對於全璋，如果真的有毛病了，出來早日治療，給全璋的妻子李文足一個丈夫，給小全璋一個爸爸，也是對他和他的家庭最大的補救。」

逃亡美國的中國律師陳泰和呼籲中共釋放王全璋，還給全璋的妻子李文足一個丈夫，給小全璋一個爸爸，也是對他和他的家庭最大的補救。（A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