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看中國 / 第601期 20180926

中國疫苗醜聞曝社會功能失調

by 李清怡編譯

2017年11月，中國最大的疫苗商之一長春長生被爆將25萬3338劑不合格的疫苗流入市場，並注射進大約21萬5000名兒童的體內。圖為一位兒童在打疫苗。（Getty Images）

中國爆發疫苗醜聞。澳洲學者指中國社會有三大問題，即監管失敗、不道德的企業行為和媒體噤聲。

分析稱不僅是製藥行業問題，中國幾乎不存在誠實經營企業的想法，許多行業利用漏洞獲取利潤。中國公民再次傷心自問，到底可以信任誰？

編譯 _ 李清怡

中共官員、監管機構和企業高管未能從2008年的乳製品危機中吸取教訓，最近中國疫苗行業的新醜聞再次引發了全面風暴，澳洲國立大學Sacha Cody在東亞論壇（East Asia Forum）網站發表評論，整個中國社會有三大問題，包括監管失敗、不道德的企業行為和媒體噤聲。

2017年11月，中國最大的疫苗商之一長春長生生物科技公司被爆將25萬3338劑不合格的白喉、破傷風和百日咳疫苗（DTP）流入市場，並注射進大約21萬5000名兒童的體內，中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CFDA）對長春長生進行了罰款。然而2018年7月，長春長生又被爆出問題，這一次是不合格的針對人體的狂犬病疫苗，該公司已經被勒令停止生產。

媒體隨之一片譁然。首先，微信對此事進行曝光，概述了長春長生違規的軌跡，以及中國疫苗行業更大範圍的問題。該文章瀏覽量超過5萬次，之後當局視該文章「違反法律法規」，將其刪除。官方展開調查，最終抓捕了該公司18名員工。

避免再次發生危機三問題需解決

為了避免將來發生類似的危機，需要解決三個問題。首先是監管失敗問題。這次的疫苗醜聞不是第一次了，不合標準的疫苗曾經上過頭條新聞，2010年和2016年就出現過這種情況。

是什麼導致中國出現如此嚴重的監管失敗問題呢？不當的任命官員可能是罪魁禍首：2008年因奶製品危機而受到紀律處分的孫賢澤於2014年調任CFDA負責藥物安全。

調查顯示，中國面臨的最大監管挑戰是層層控管不嚴，從國家到省級到縣。當疫苗醜聞爆發時，國家層級的CFDA的回應似乎相當溫和。雖然長春長生被迫停止生產狂犬病疫苗，但CFDA僅在網上發布了關於該事件的通知，而不是啟動涉及其他監管層的更系統的調查。

第二，不道德的企業文化。很難理解是什麼樣的決策程序和企業動機能讓長春長生公司銷售不合格的疫苗、編造生產數據、偽造檢驗日誌並向政府官員行賄。

長春長生與摻三聚氰胺的乳製品公司之間存在著可怕驚人的相似之處，乳製品公司在2008年將三聚氰胺添加到產品中，以增加蛋白質含量。當時，中國的乳製品公司面對新興消費者的需求，卻使用「危險」的捷徑賺取利潤。

談到疫苗，中國是世界上疫苗接種率最高的國家之一，達99％（全球平均為85％）。此外，中國95％的疫苗是國內生產的，許多是強制性的，包括DTP。在追求企業目標的同時，要滿足疫苗接種要求，這似乎促使長春長生高管做出害人之舉。

中國的部分問題在於，對公司治理的官方監督只涉及中共的極權，不包括其他道德層面。在這方面，中國必須從成功的私營企業中學習。那些公司的領導團隊往往更具多樣性、更獨立，這為決策提供了重要的制衡機制。

第三，媒體噤聲。疫苗醜聞突顯了普通中國人獲取準確可靠信息的難度，一開始是微信把這件事捅了出來，而不是官方媒體，這加劇了嚴重的社會不信任。

在這種氛圍下，官方的回應微乎其微，他們遲遲提出空洞的承諾。而這個案例表明：儘管中國新聞不自由，社交媒體仍然可以在重要議題上引起公眾警惕，但這只能突顯一般中國人對應該保護他們的官方機構缺乏信心。

媒體無法批評政府可能是要解決的三個問題中最難的一個。中國記者被迫代言官方陳詞，敢於調查的記者幾乎全部失蹤。

目前的疫苗醜聞是整個社會功能失調的結果。如果監管體系、公司的是非觀念和好奇的媒體能夠完成本職工作，就可以避免這次的事件。但這幾個方面全部失敗了。如果能夠試著解決所有這三個問題，就可以避免未來的危機。即使搞定一個問題也可以提供必要的檢查和平衡機制，以阻止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不僅疫苗問題根源在道德

據《石英》雜誌記者Echo Huang的報導，今年夏天，來自中國的藥品引發全球性的召回疫苗，十年前嬰兒配方奶粉摻假致命事件後，中共一直試圖恢復消費者對中國食品和藥品安全的信心，如今再次遭受了重挫。

美國、歐盟、臺灣和韓國調查發現，控制血壓的常用藥物中含有來自中國的成分——被認為是可能致癌的化學物質，於是這些國家和地區都發布了召回通知。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7月首次宣布召回，正趕上快到2008年毒奶粉事件周年之際。8月初開始擴大到10家藥品公司，這10家公司從浙江華海藥業採購纈沙坦成分。目前還不清楚這種亦被用做毒藥的化學物質是如何污染生產過程的。

一些醫生說，這使得他們對來自中國和印度的藥物越來越謹慎。經歷了一系列安全問題之後，中國在過去十年中擴大了食品和藥品安全監管。然而多年來還是一再出現安全醜聞。

一位稱自己在製藥行業工作的用戶在社交媒體上寫道：「不僅僅是製藥行業的問題，而是一個普遍的問題。在中國，幾乎不存在以誠實經營企業的想法。許多行業利用漏洞，冒險獲取利潤，因為犯罪的成本很小，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