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強為什麼如此弱勢？

李克強欠習近平一個永遠無法回報的政治人情。（AFP）

文：孫大駱

中共黨管一切 總理無真正管理權

近來海外媒體一致認為李克強是中共歷史以來最弱勢的總理。前幾天習近平給公安部授旗，李克強竟然缺席；國務院對於武警部隊的管轄權被收回。其實海外媒體在某些方面並不了解中共的政治體制的運作過程。比如在公安部的歸屬問題上，總理李克強本來就沒有領導權。

雖然公安部在工作隸屬關係上歸國務院管轄，但是那是對外的表面隸屬關係而已。中共官場的人都知道，歷史以來，公安部都不歸國務院管，各級公安局也不歸各級地方政府管。國家公安部歸中央政法委管（文革前是中央政法小組，由組長彭真管），地方公安局歸地方省委和市委的政法委書記管，其實就是歸省委書記和市委書記管。

也就是說是黨管公安武裝，而不是政府的總理和省長、市長管。這種管轄關係歷來如此，並不是到了李克強時期發生了改變。政府的總理和省長、市長只是負責公安機關的後勤保障編制工資等。而公安機關的政治保衛，刑事偵查，立案抓捕，祕密竊聽，人事安排等等統統歸中央政法委和地方黨委的政法委嚴密控制，總理和省長、市長壓根就沒有任何管理權，因為這是黨內的規定。

所以，習近平給公安部授旗不讓總理李克強參加就是正常的，因為總理沒有資格管轄公安部當然也就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儀式了。副總理韓正出席這個場合是因為公安部在後勤保障編制工資等方面需要政府的支持。

還有國務院對於武警部隊的管轄權被收回變成中央軍委直接管轄指揮也是這種情況。以前的武警部隊歸國務院管轄也是名義上的，主要是對外的。因為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從名義上看是屬於警察而不是軍隊，所以就在名義上歸國務院管轄。

其實武裝警察部隊仍然是軍隊性質。以前的地方的武裝警察部隊屬於雙重領導，一個是中央的武裝警察部隊司令部管轄，同時各個地方武裝警察部隊也歸地方政府其實是地方黨委（政法委）管轄。地方武裝警察部隊的第一政委都是地方公安局長兼任。就是說，地方政法委和公安局長有權力調動地方武裝警察部隊。其實還是歸地方黨委和地方政法委書記管。地方的省長、市長壓根就管不了。

也就是說，國務院總理也沒有直接調動指揮武裝警察部隊的權力。所以，以前的總理李克強也沒有調動指揮武裝警察部隊的權力。他只是在名義上擁有管轄權，同時只是對武裝警察部隊提供後勤保障工資編制等方面的支持配合。

習取消雙重領導 防地方軍事叛亂

現在，中央習近平連這樣的名義上權力都不給國務院和地方黨委了。各個地方的武裝警察部隊乾脆取消雙重領導了，地方黨委和政府公安局如果需要武裝警察部隊的配合必須向上面的黨委請示，然後上面的黨委需要經過中央辦公廳協調請中央軍委調動武裝警察部隊來配合。

習近平取消國務院管轄武裝警察部隊的權力並不是提防李克強，而是提防地方黨委和地方政府利用地方武裝警察部隊搞軍事叛亂。（前面說了，以前的李克強也沒有調動武裝警察部隊的軍權。）

李克強弱勢的真正原因

但是李克強確實非常弱勢。國務院最重要的部門是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即制定國家重點項目的部門。而發展與改革委員會主任是習近平的親信何立峰。習近平走到哪都帶著何立峰，這個就表明習近平甩開李克強直接控制發展與改革委員會了。

同時習近平還通過他的親信副總理劉鶴直接控制外經外貿部門。習近平又在前幾年打下了李克強的親信國務院祕書長楊晶，換上了溫家寶的親信肖捷。

國防部、公安部、監察部、安全部和外交部這幾個重要部門又不歸李克強管轄（只是名義上管轄），堂堂的國務院總理李克強還剩下多少權力了呢？

問題是，堂堂的大國總理李克強為什麼在習近平的咄咄逼人的態勢下步步退讓畏首畏尾呢？

孫大駱為《習近平權術史》作者

除了習近平控制黨政軍大權尤其是軍權以外，李克強之所以對習近平步步退讓、不敢做任何挑戰，其主要原因並不全是權力層面的暴力威懾，而是另有原因。

這個原因就是──在習近平上臺的前後，江澤民、周永康、郭伯雄、徐才厚、薄熙來、令計劃等人在暗中祕密計畫，在適當的時候以武裝政變的方式打下總書記習近平，同時也打下總理李克強，徹底推翻中央江澤民、李鵬、曾慶紅和胡錦濤、溫家寶等人達成妥協的人事安排方案。

因為江澤民等人後悔了。他們發現表面木頭木腦的習近平並不會甘心做他們的兒皇帝，李克強是他們的政治死敵胡錦濤的親信，這兩個人上臺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所以乾脆一起打下。

而表面木訥、內心精明的習近平，識破了他們的陰謀詭計，毅然決然的置死地而後生，出其不意打下了這些能量巨大的陰謀家。習近平「得救」了，同時也「解救」了李克強。前幾年軍方一個高級將領在媒體上公開讚美習近平在關鍵時刻「挽救了黨」，就是指這個事情。

胡錦濤是李克強的第一大政治恩師，習近平是李克強第二大政治貴人，有了這樣的巨大的政治恩情，總理李克強當然對總書記習近平附首帖耳。

就是說，總理李克強欠總書記習近平一個永遠無法回報的政治人情，習近平在李克強面前當然就想怎麼強勢就怎麼強勢了。

總書記習近平的強勢的反面當然就是總理李克強的弱勢了。這既是政治層面的問題，也是人情層面的問題，而李克強是永遠無法逾越這兩個糾纏於一起的問題。因為這是從孔夫子和毛澤東開始就有的終極壓制問題──道德約束加政治暴力。任何人包括李克強在內，都是無可奈何，同時也是甘心情願的別無選擇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