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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封城日記:計畫供應 以物換物 飢餓焦慮

日前,《衛報》刊出一位上海居民的封城日記,記錄了計畫供應、以物換物、焦慮以及飢餓的經歷。圖為4月9日,上海封城期間,靜安區一名民眾由公寓裡向外張望。(HECTOR RETAMAL / AFP)
日前,《衛報》刊出一位上海居民的封城日記,記錄了計畫供應、以物換物、焦慮以及飢餓的經歷。圖為4月9日,上海封城期間,靜安區一名民眾由公寓裡向外張望。(HECTOR RETAMAL / AFP)

上海居民寫下的封城日記:計畫供給、以物換物、飢餓、焦慮……,但更令人不安的是,檢測陰性與陽性民眾之間的矛盾,與文化大革命期間知識分子與資產階級之間,有著不可思議的相似之處。

編譯 • 林燕

日前,《衛報》刊出一位上海居民的封城日記,記錄了計畫供應、以物換物、焦慮以及飢餓的經歷。

「首先,這不是我第一次被隔離,不是我第二次,甚至不是我第三次。」這位匿名的上海居民在開篇時寫到。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專業地,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進入人生中的第四次隔離。

在3月的第一周,他知道由於Omicron變種病毒帶來的新一輪疫情,有些上海的小區和居民樓被封鎖了幾天,但他周圍還沒有認識的人受影響。

在第二周,開始有一個朋友要麼被關在辦公室裡,要麼被鎖在小區裡。跟社交媒體上說的一樣,上班的人在擔心今晚能不能回家,在家的人擔心第二天早上能不能去上班。

到3月中旬,每個人都預感到,很快就會有某種形式的封城。辦公室關了,員工被要求在家工作。但是當時也沒有人談論確診人數,也沒有人真正感到焦慮,因為每個人都有一個在中國以外的朋友或朋友的朋友感染了COVID-19,然後他們恢復了健康,現在生活得也非常愉快。

「不是來自媒體,不是來自政治,甚至不是來自科學研究,而是他們信任的曾經經歷過的人。」他寫到。

飢餓  焦慮  以物易物

在3月的最後一周,人們終於意識到陷入水深火熱中,封城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於是他囤積了10天的食物。

到了上海市宣布全面封城的第二天,他瀏覽了美團和盒馬網站準備買咖啡,才點擊幾下,就發現不對勁,因為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情況變得越來越糟。「我在早上6點醒來,刷我的購物清單,但沒有任何用。我意識到,要麼是(送貨公司的)存貨賣完了,要麼是沒有人在外面送貨。沒過多久,我就發現,每個人都處於同樣的情況。」他寫到。

第六天,真正的焦慮開始了。「一個鄰居敲門來問我要米。他今年50歲,獨自一人住在我旁邊的樓裡,最後一粒米都吃完了。我把我的半包米倒進他手中的鍋裡,當他堅持要給我錢時,我拒絕了他。當我關上門的那一刻,我意識到情況已經到了難以獲得基本必需品的地步。」

隨著時間的推移,食物短缺變得越來越嚴重。許多日用品無法在網上購買,政府只能提供最基本的一點物資,微信團購則成為剩下的唯一途徑。

由於街道上限制流通量,而且封城期間送貨員風險很大,只有超過一定價格或金額的食品訂單才能被優先處理。團長成為受歡迎的人物。

「在幾天的時間裡,我比過去兩年更了解我的鄰居們。我用豆沙醬和一個鄰居換咖啡,用雞蛋和另一個鄰居換牛奶。」他說。

到第三周,黑市也開始出現。小區居民可以從一個擺小攤的貨主那買可口可樂、方便麵、芒果乾和薯片,價格是原價的兩倍或三倍。

一列看不見目的地的夜車

他說,一天唯一能下樓的機會就是集體測核酸。他很幸運,直到現在整個小區都是陰性。

但他的朋友染疫後有被送去方艙,睡在一個巨大的開放空間裡,24小時開著燈,2000人在一起。「這就像一列看不見目的地的夜車」,他記得朋友在微信日記中寫道。

對他而言,過去幾周已經夠壓抑的了,因為疲於尋找食物、人們開始焦慮,加上每天通報的新增感染人數繼續攀升,說好的最初解除封鎖的日期不斷被推後。

「不確定性開始充滿人們的大腦:我們是否會再次恢復正常?武漢模式對上海有用嗎?」他質疑說。

經過幾周封城後,經受壓抑的上海民眾,因為疲於尋找食物、人們開始焦慮,「不確定性開始充滿人們的大腦:我們是否會再次恢復正常?武漢模式對上海有用嗎?」(HECTOR RETAMAL / AFP)
經過幾周封城後,經受壓抑的上海民眾,因為疲於尋找食物、人們開始焦慮,「不確定性開始充滿人們的大腦:我們是否會再次恢復正常?武漢模式對上海有用嗎?」(HECTOR RETAMAL / AFP)

「我們現在在一個堅定遵守清零政策的國家,但病例數卻像歐洲第二波疫情潮開始時一樣高。這就像為前往(寒冷的)西伯利亞打包泳裝,用筷子吃牛排,教老鷹游泳一樣:當極端情況相互撞擊時,戲劇性就會發生。」

他說,上海一直是中國現代史上的舞臺,這個城市不僅是經濟中心,而且還因其充滿活力的中產階級、多元化的公共生活、思想開放的知識分子和活躍的公民社會而受到讚賞。

「退休的醫務工作者開始提出替代激進措施的建議,並質疑清零政策的合法性;記者開始收集因無法獲得醫療服務和嚴格的核酸檢測結果、病人被擋在急診室外的死亡案例;市民開始質疑他們心愛的城市如何成為地球上的煉獄,人們飢腸轆轆,不停呼救。憤怒和挫折感開始主導社交媒體,文章和視頻被分享了數百萬次,然後被審查員粗暴地刪除或移除。」他寫到。

文革階級鬥爭死灰復燃?

他說,一篇題為〈上海人的忍耐已到極限〉的網文被瀏覽了2000萬次,在被當局刪除後,由於公民前所未有的關注,再次死而復活,這在中國互聯網歷史上尚屬首次。

「我知道我正在見證和經歷一個千載難逢的時刻:計畫供給、以物換物、飢餓、戰時焦慮和不確定性。」他寫道。

他表示,他對當局最新的政策越來越覺得不舒服。當局規定,每棟樓如果有出現陽性病例會被再封鎖14天,並增加多項新的核酸測試。

他表示,這些規定很容易引發鄰居中COVID-19檢測呈陰的人跟呈陽的人之間的矛盾。

當局規定,每棟樓若出現陽性病例需再封鎖14天,並增加核酸測試,因而造成民眾之間的矛盾。圖為4月17日,在上海浦東區,居民排隊進行病毒測試。(LIU JIN / AFP)
當局規定,每棟樓若出現陽性病例需再封鎖14天,並增加核酸測試,因而造成民眾之間的矛盾。圖為4月17日,在上海浦東區,居民排隊進行病毒測試。(LIU JIN / AFP)

他寫到:「在過去幾天裡,鄰居們開始在微信群裡互相指責。有的時候是關於誰沒有做核酸測試,有的時候是關於誰想溜出去買東西。在我朋友的樓裡,鄰居們看到有人下樓或在一群人在一起說話時,甚至開始報警。

「我可以看到現在的所謂『陽性╱可疑』與1960年代文化大革命期間的『知識分子╱資產階級』之間有著不可思議的相似之處。

「說實話,這比飢餓或COVID-19更讓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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